“周太医,这事其实并不怪你。”薛姮照说,“试想盘子里有六颗果子,五颗都已经烂掉,第六颗上也满是黑斑。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会一眼就判定这颗果子也坏掉了。
他这是瞒天过海计,专用来对付心善之人的。”
薛姮照这么说,让周太医心情好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明白:“可你说他是怎么瞒得过我们的呢?”
不光他想知道,在场的众人都想知道,甚至包括永平。
“永平喝的不是一般的酒,而是雄黄酒。”薛姮照唇角微翘。
“着啊!”周太医不禁击了一下掌,“雄黄与砒霜同源,气味相近,药性相类。只是雄黄毒性轻,且只有加热后才能致人死亡。”
此时再看永平,他的脸色简直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永平,你还要证据吗?”薛姮照向他走近半步,“只要剖开那五个人的肚子,看看他们吃了什么和你不一样的东西,便知道你是用什么下的毒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永平到现在还难以置信,“你不是人……”
他知道这次完蛋了。
原本这是个多么高妙的计策啊!
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来人,速去验尸。”皇上还想进一步求证,事情到底是不是和薛姮照所说的一样。
“永平,你此刻不招,还在等什么?!”梁景厉声喝问,“莫非还想再瘦一番皮肉之苦?”
永平交代经过和去验尸并不冲突。
相反,这二者正好可以互相作证。
“事情的确就像她说的那样。”永平再也不梗着脖子了,他的头垂下来,像一只瘟鸡,“那一日毛大春说要请我们吃酒,我就提前存下了心思。
那日中午我过去的时候是带了一盘包子的,羊肉馅儿的包子,里头混了砒霜。
我一共带了六个过去,那天恰好是六个人,我推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让他们趁热尝尝,别人都拿了一个。宋墩子贪吃,他吃了两个。
我想也好,谁叫他长得又胖又大呢,的确该多加些量。
我们当时怕叫人瞧见吃酒不好,门窗都是关了的。
除了毛大春的两个徒弟在跟前伺候,其余人都打发出去了,也是怕招人耳目。
他们吃完包子之后刚喝了两杯酒,毒性就发作了。
砒霜是至毒,杀人是真快呀!我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地不起,赶紧把菜里都放上了药。
我知道毛大春屋子的橱子里放着雄黄酒,我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我把酒找出来喝了一杯,随后就天旋地转,也倒在了桌子旁边。”
永平交代完,验尸的人也回来禀报,从那五个人的胃里的确发现了羊肉包子的碎末。
这些东西被吃下去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人就毒发身亡了。
而永平的呕吐物中是没有面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