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五皇子妃蓝凝抱着皇孙进宫。
同福妃薛姮照说起外头的消息:“马存勖被收监,染了天花,怕是命不久矣。
如今人虽然从牢里接了出来,却也并没抬回府去,住在外头的一处小宅子,已经预备后事了。”
“马存勖一死,姚家和马家可就要彻底决裂了,”福妃道,“这次马家出事,姚家袖手旁观,马家人心里必定怨恨。”
“是啊,马家一直认为是替姚家效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蓝凝道,“可姚家如今却仿佛把他们当做了弃子,很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味。
远了不说,当初陷害五皇子的事,姚家人必然是知情的,且多半也是参与了的。
可最后受罚倒霉的只有马家,圣人说的好,不患寡,患不均。人一旦觉得不平,必然生出怨怼。”
“可马家终究奈何不得姚家和皇后,”薛姮照道,“反倒是不用皇后和姚家出手,就不知有多少人要落井下石了。”
“皇后现在似乎开始更信任贤妃和柳家了,”蓝凝道,“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新的帮手。”
“是啊,这前朝后宫已经渐渐显出新的局面来了。”薛姮照点头。
“姮照,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讨主意。”蓝凝道,“有人递消息给我们,说二皇子府中有一间密室,据说里头供奉的是青阙道长给他们的生子符。
你觉得这里头可会有隐情吗?记得你之前曾跟我说过,那个人青阙不简单。”
薛姮照听了,低头想了想说:“如果这件事属实,那里头一定有问题。青阙绝没那么好心,白白送给他们生子符。
马氏在求子这件事上已经入了魔,不知吃了多少次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在这上头做文章,就一定能把她装进去。
依据我之前的推断,青阙是针对皇后的。无论是马家还是二皇子,都是皇后的人。”
“既然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呢?”蓝凝问。
“咱们还是隐在暗处的好,”薛姮照道,“顺便来个落井下石。”
“那二皇子呢?”福妃问,“这孩子已经足够可怜了,他本性并不坏,虽然为皇后做事,却也是为了保全他的生母。”
“二皇子和马氏是夫妻,这……怕是不太好办吧?”蓝凝看了看薛姮照。
“留着二皇子还有用。”薛姮照道,“马氏和马家确实该下台了,毕竟已经留他们在台上跳踏了好久。”
“那要怎么办?”蓝凝不解,“他们夫妻一体,怎么把二皇子摘出来?”
“如果是二皇子做首告的话,不就行了吗?”薛姮照道,“二皇子与马氏本也没有多少夫妻情分,完全是出于利益的联姻。
况且眼下这个局势,马家已经成了一座冰山,二皇子必然也清楚无法去依靠了。”
“我想他应该能看清形势,”蓝凝道,“那我便叫人暗中提醒他一下。”
“须得尽快,如果再晚些时候那边的人也会动手了。”薛姮照道,“他们多半不会留二皇子。”
“那你快出宫去,把这件事办了。”福妃道,“别叫那些人抢了先。”
二皇子从上次出府,隔了两三日才回去。
他已经知道马存勖得天花的事情,马家的事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一切都要看皇后的意思。
皇后尚且袖手旁观,他自然也不能插手。
所以这次也算是躲出门去了。
本来还想再多延挨几日,却不想收到密报,因此急匆匆赶了回来。
刚进府,就见吴萋萋的父亲吴老汉被吊在西边门廊上挨打。
打人的家丁见二皇子回来,慌忙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