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姮照将旁边桌子上的灯芯掐暗,又将床帐轻轻落下。
卧榻上蓝凝母子都已睡熟,一派静谧美好。
薛姮照轻轻走出来,紫烟和芳年等人都在外间,见她出来了,忙都小声问:“怎么样了?”
“都睡了,”薛姮照说,“进去一个人在旁边守着,留两个在外间听着就行了,估摸着皇子妃这一觉得睡很久。”
“好妹妹,真是辛苦你了。”紫烟心里对薛姮照是一万个感激,“你也受累了,给你和齐嬷嬷还有那位婆婆,都准备好了屋子,也派了人伺候,快去歇歇吧!
况且这都后半夜了,可能你们明早还要回宫去报信。”
“不妨事的,我还吃得消。那我就先走了,接下来辛苦的就是你们了。”薛姮照客气了几句,然后由一个小丫头引着她出来,往休息的客房走去。
“小妹子,麻烦你先带我去那位鬼婆婆那里。”薛姮照对小丫头说,“我要跟她说两句话。”
“她的屋子和您的离不远,”小丫头很是热心,“姐姐请随我来。”
到了屋门前,小丫头敲了敲门,里头有人应答,是府里的老妈子。
过来开了门,问:“怎么了?”
“姮照姐姐找那婆婆说两句话。”小丫头说,“婆婆睡了没?”
“我进去问一声,要是睡了就把她叫起来。”那婆子是在外间上夜的,鬼婆婆住在里间。
“您二位也先进来,外头冷呢!”婆子把她们两个让进来,才往里间去了。
“姑娘进去吧!”不一会儿,那婆子就出来了,“那位洗漱过了还没睡。”
“真是有劳了,”薛姮照伸手掏出些碎银子递给这婆子和那丫头,“劳烦二位给我们弄些吃的来,顶好再烫壶酒。”
“哎呦呦,这可不能收,你们是我们府里的大恩人呢!想吃什么还不是一声的。”婆子连忙说。
“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想惊动太多人。”薛姮照知道每个府里的下人们都有自己的门道,“你也不必说是我们两个要吃,以免叫主子们知道了过意不去。”
“那就听姑娘的,我们下去准备。”那婆子只当薛姮照低调,便和小丫头一起到小厨房去,隔窗叫醒了厨子。
他们府里的一些人有时也会在半夜里要些酒菜,都是单独给厨子塞钱。
因此厨子也不多问,收了银子干活儿。
这里薛姮照支走了那两个人,鬼婆子问她:“姑娘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婆婆帮个忙,或者说和您做个买卖。”薛姮照直接了当,不绕弯子。
鬼婆子听了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说道:“罢!罢!罢!这一番实属侥幸,婆子我才能逃得了性命。
富贵人家的事还是不要沾惹为妙,这就好比飞虫绕灯焰,贪图人家炙手可热,却不想自己飞的越近越容易被烧死。
我宁愿穷一些,苦一些,好歹能留一条老命。
小姑娘,你就不要再逼我了。算我求你,行行好吧!”
“婆婆,不是我不饶你,有些事你既然沾了边就休想再脱身。”薛姮照进一步游说,“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不过是被利用罢了,”鬼婆子叹了口气说,“像我这样的人,除了被利用哪还有别的用处。”
“我们是要利用你不假,可是利用与利用之间却也有差别。
有的人在利用完别人之后,要么抛弃,要么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