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蓝霓正要跨出办公室,刘汶帝喊住她。
“蓝霓,你的电话!”
“我的?”她疑惑地扭过头。
“阿志找你。”
“阿志?”她瞪大眼,瞬间皱起眉头,慢条斯理地踱过去。“奇怪了!这个时间他打来做什么?”
刘汶帝耸耸肩,把电话筒交给她。
“喂,我是蓝霓。”
“蓝霓吗?拜托你帮我个忙好不好?”电话筒另一端传来郭德志急促焦燥的声音。
薛蓝霓皱了眉头。“什么忙?”
“帮我回家拿个东西,我我今天忘了带到公司去。”
“啊?帮你回家拿东西,你有没有搞错啊?”
“我拜托你了!这真的很重要,而我又抽不开身,因为一早就有会要开,可是那份文件中午就要用了。”
“但是我要上班哪,你以为我是7-11全年无休吗?”她没好气地反驳他。
“跟你们店长请个假嘛!我可以补偿你。”
郭德志很少求人的,薛蓝霓不由得心软了,但她又不免困难地看向店长,对他露出祈求的表情。
刘汶帝摇头叹口气。“唉!去吧去吧,难得他肯打电话给你,要去就去吧!”
“谢谢店长!”薛蓝霓高兴地说,接着又对着电话筒说话。“好啦阿志,我去你家帮你拿,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吧!”
挂上电话后,薛蓝霓万分感激地对他行了个礼。
“店长,我真是爱死你了!谢谢你这么通情达理。”
“少恶心了!去对你的阿志说吧。”刘汶帝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我这就走了,拜!”她掉头就走。
“记得快去快回呀!”他不放心地在她身后交代着。
“知道了!”
和郭德志交往四年多了,没想到第一回去他家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无奈,不过还是得认命,谁叫她总是在为他跑腿?
依着住址找到他家后,她掏出郭德志以前给过她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客厅摆设还算整齐,装潢也颇气派,她在玄关脱掉鞋子套上拖鞋,便回想着郭德志说他的房问是哪一间。
“好像是靠阳台的那间”她喃喃念着,迈步便走过去。
结果一走到门边想扭转门把,却听到里头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叫喊声,她的动作直觉地停住。
“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薛蓝霓大皱其眉,摸着门把的手也缩回来。“我记得阿志说他家白天时不会有人在的,怎么”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里面那个女人突然又大叫一声,薛蓝霓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忍不住地开门冲进去。
然后紧接着,她怔住了,完完全全地傻住、呆住、愣住、愕住了!
两个赤luo交缠、打得火热的男女,已经尽收她的眼底,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而且动弹不得!
她的闯入当然也惊动了床上的那两个人,并且和她一样完全呆住,身子呈现僵硬的状态。
薛蓝霓的眼睛不断睁大、睁大、再睁大,大得不能再大了,因为她瞪视着那个男人,觉得体内有股热气全冲上脑部,她惊骇地倒抽一口气。
“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还不快出去是在干嘛?”那个女人首先沉不住气地叫嚣起来,并凶神恶煞地瞪向薛蓝霓。
薛蓝霓心下一惊,赶忙迭声道歉,脚也跟着退后,直退到了房门外。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马上出去。”对这种事还十分青涩的她,只觉得窘迫尴尬到了最高点。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我”结果话都还没说完,她的脚就踩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接着整个人向后一摔,撞到了沙发椅背,再倒头栽下去,结果额头狠狠地撞上了桌脚。
待她的动作整个停止时,两只脚还倒挂在沙发上,上半身却已经完全着地,可以说是狼狈至极,且额上已冒出醒目的血,她的头也感到一阵晕眩刺痛。
而跳下床迅速套上裤子的黄邦维,已在她还来不及恢复视线时,就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再让她平躺在沙发上。
只不过,紧接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邵佳晴,可就不太高兴了。
“搞什么鬼玩意儿!在这种节骨眼冲出个冒失鬼。”她不爽地一边嘀咕,一边扣着衣服扣子。
“去拿医药箱!”黄邦维下了一句命令句。
“什么?”
“我叫你去拿医药箱,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
“开什么玩——”
“动作快点听到没?”
她所认识的黄邦维是从不凶人的,这会儿却用着不悦的口气命令她,她觉得委屈,也觉得害怕,更觉得生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了医药箱给他。
“也不过就是流点血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你少说两句!”
“怎么,她是你的什么人呀?”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她还是酸溜溜地问。“哼!真没想到你的胃口愈来愈特别了,连这种涩不溜丢的小女生也能看得上眼!”
黄邦维的脸色倏地一沉。“你如果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出去!”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又教他倒尽胃口。
“你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万分恼怒的她,趾高气昂地跑回房里拿了皮包后,便气呼呼地开门离开;本以为他会挽留她的,没想到他居然连哼也没哼一声,真是呕死人了!但她也只是莫可奈何。
这会儿,厅内才刚恢复安静,薛蓝霓却被消毒药水引起的疼痛给弄得哀哀叫了起来,待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真是送她花的那个人,而且还赤luo着上半身,于是她又再度尖叫。
他很快就捂住她的口,并凑近她的脸。“麻烦你克制一点,不要乱喊乱叫,因为我是在帮你上药,而不是在强暴你,请你不要喊得这么大声。”他故作暧昧地朝她眨眨眼睛,然后才慢慢放开手。
“你你”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薛蓝霓,早已失了方寸又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瞪大眼睛畏缩着身体,眼睁睁地由着他替她敷药。
“没想到我们两个这么有缘,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和你再度碰面,只不过,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他备觉好笑地说着。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理会他,只找到一句符合逻辑、且说得出口的话。
“我为什么在这里?”他一挑眉毛。“嗯,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因为我也想问你,你看你要不要先回答我?”
“是是阿志叫我来的”
他顿时恍然大悟。“喔,你是指郭德志?”
“嗯!”她赶紧点头。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幸会了,没想到你就是那位令人佩服的蓝霓小姐!”他看着她的神情越发有趣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实在太伟大、太坚贞、太专情了,居然没有兵变!让在下我为你感到相当的了不起。”
“那你究竟是谁?”薛蓝霓不领情的。“我不记得阿志有任何的兄弟。”
“真是不好意思,很可惜我却是大他七个月的哥哥,只不过我们没有任何的血源关系。”
“咦?”薛蓝霓立即想了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次阿志还狠狠地咒骂了他一顿呢!“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她懂了,不禁觉得这世界真是小。
“我自我介绍好了,我叫黄邦维,如果你愿意,我很欢迎你叫我阿维就好。”黄邦维为这样的巧合感到好玩,只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她竟会是阿志的女朋友?
由于他已经帮她弄好伤口,所以她赶紧坐起身,再和他保持远一点的距离。
“谁管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反正”她扶着仍然疼痛的额头。“反正我一点也不想认识呃”她另一只手抓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整颗头却觉得天旋地转,令她不得不又坐回沙发上。
黄邦维立刻搀住她,让她再慢慢地躺下来,她迫不得已只得照做。
“你很好强哦!这样的女孩子可是很难让男人、心生疼惜的。”
“谁谁要男人疼惜!”她勉力地说出这句话来。
“唉,真是死鸭子嘴硬!你敢说你不喜欢被男人呵护怜爱的感觉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你真是怪物一个!”
薛蓝霓不理他,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喂,再问你一个问题如何?”他突然又问。虽然薛蓝霓还是没理他,但他还是问了。“你!苞阿志上过床没有?”
就这么一句话,令薛蓝霓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并激动地把身后的坐垫扔到他脸上。
“你你变态!”
黄邦维状若无辜地眨眨眼睛,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模样。
“人家可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怎么会变态来着?”
“难道你不知道问女孩子这种问题是很没礼貌的事吗?”她既生气又窘迫地嚷着,心跳更有如擂鼓般的急促。
一见到她这样的神情,他的眼中立即闪着了悟的光芒。
“好啦好啦!没有就没有嘛,干嘛这么生气?”他摆摆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谁谁说没有!”禁不起刺激的薛蓝霓立即不甘示弱地反驳,却因自己的撒谎及撒谎内容而红了脸。
“哦?”他故意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有啊?那么”他又转变成一张邪恶的笑脸。“阿志他有没有让你满足啊?”
“你无聊!”薛蓝霓实在受不了了,管它哪里疼痛,咬紧牙根就跳下沙发,直往大门口冲去。
“喂!你来我家不会只是为了偷窥我的健美体格吧?”他在背后又揶榆地喊着。
听到这句话,薛蓝霓才想起郭德志交代的事,她停下脚步,然后闷闷地转身跑进郭德志的房间,过没多久拿了文件再走出来。
“不送你了啊,我未来的妹子!”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再喊着。
薛蓝霓恶狠狠地回过头瞪他一眼,昂起脸开了门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而目送着她离去的黄邦维,唇边却逐渐露出一抹快乐的笑容。
真是有趣!原来她就是薛蓝霓,阿志那家伙的女朋友。
但不知怎地,他不太喜欢这样的一个事实,他总觉得薛蓝霓这特别的女孩,该要有个特别的男人去配她
至于会不会是自己,答案当然是no!他可是从不想被任何女人束缚的。
不过未来会有什么变数,他可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