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材面上神情似哭非哭,满面愁苦地道:“不如……我们还是尝试一下掷壶之戏吧?”
他实在未曾料到何言解谜之术竟也如此诡异超凡。
这家伙的智慧是如何修炼至此的呢?
论心智较量,恐怕无人能敌何言。
于是乎,一众修士纷纷点头附议,就连精通阵法的赵修筠也不例外。
这般继续下去,他们实在羞于继续在此地落座。
此刻所有的风采都被何言一人独揽,那些佳人看向何言的目光中,那些自负才高八斗的修士们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必须要让何言的锋芒有所收敛!
掷壶虽然不直接关乎修真者的才情修为,但它源自古时“君子六艺”中的“射”,经过北方修士的演变,南方修士不善骑射,故将其演变为掷壶之术。
现如今,在大渝仙朝南部各郡,掷壶之技极其盛行,甚至坊间流传着“掷壶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
故事讲述的是曾任荆南郡节度使的潘南漳之女婿李孝才,原是一位贫困潦倒的书生,虽一举高中举子,但由于名次不佳,未能获得优越的官职,即将被派遣去某个极度贫穷的县域担任县令之职。
然而因其掷壶技艺出类拔萃,被潘南漳之女看重,最终成为了潘家女婿,并留在郡城潭州担任潭州府录事参军一职,虽然其官阶与县令相当,但在地位及未来的进阶之路方面,却远非县令所能比拟,此便是所谓“鸡犬升天”。
何言微微蹙眉,对此掷壶之技确实陌生。
他会投篮,但明显二者并不相同。
贺成材恰好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心中冷笑,问道:“何兄以为如何?”
何言坦然回应:“我从未涉猎过掷壶之技。”
“学便是了!”贺成材笑眯眯地说:“这只是个熟能生巧的手法罢了。
依何兄你的聪明才智,必然能迅速掌握。”
何言深知此人内心的盘算,但他已经直言未尝试过掷壶,也就无需担心有何丢脸之事发生。
今日风光已尽显,敬仰修为也赚得盆满钵满,看到王晔嫣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贺成材要想逆袭也已是妄想。
他耸了耸肩,淡然说道:“既然各位兴致盎然,何某自然不能拂了大家之意。”
“那我先试试身手!”
贺成材自荐出列,跃跃欲试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技艺。
随后丫鬟便取来了掷壶所需的器具——一个双耳壶以及六支飞羽箭矢。
丫鬟将双耳壶置于众人中央,并将箭矢递至贺成材手中。
贺成材瞥了一眼王晔嫣,朗声道:“诸位,请允许在下先行一试。”
他将箭矢排放在桌案之上,率先拿起一支。
他所坐的位置距离双耳壶大约有六尺之遥。
手腕轻轻一挥,将箭矢投掷了出去……
第一支灵羽箭矢射入双耳灵壶之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之音。
一名儒雅修士鼓掌赞叹。
“贺师兄箭技通神矣!”
宝座之上的王晔嫣嘴角含笑,淡然道:“初露锋芒。”
大渝仙朝的投壶之戏已有诸多流派说法,首箭入壶称作“初露锋芒”,再中则谓之“连连得手”,更有“穿耳洞天”、“满壶皆中”、“锐箭无碍”等诸多境界。
“谬赞了。”
贺成材谦逊回应,随后掷出第二支箭矢。
此人投壶之术确实非同小可。
六箭连掷,竟然接连三次洞穿壶口。
虽然后来的第四箭擦壶而过,但第五箭精准地贯穿壶耳,第六箭再度稳稳落壶内。
四箭稳稳入壶,一箭直透壶耳,此番成就实属不易,令四周诸位修士赞叹不已。
那些闺秀千金虽出身名门,此刻却似仍未从何言先前诗词创作与解谜斗智的光彩之中回过神来,故而对此显得兴趣索然,提不起精神。
贺成材见状心中略有不悦。
完成投壶之后,他对众人抱拳示意,并举起了手中的酒盏,“还有一箭未能命中,在下自罚一杯。”
实际上,投壶之戏并无这般饮酒规定,按照常例,应当是由技艺最弱者饮酒以示惩罚。然而此宴的主要目的乃是消磨时光,结识道友,并非刻意饮酒比拼。
贺成材此举明显意在捉弄何言,意图借此机会让其颜面尽失。
倘若何言六箭无一中的,届时岂非要一口气饮下六杯?如此一来,只要再多几轮游戏,定能将何言灌得酩酊大醉,丑态毕现。
昔日凡人醉酒闹笑话的情景,今日或将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