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更委屈了:“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么?”
魏知善于是把第一个肯定能打掉孩子办法说了一遍。
萧君泽面色铁青就算了,青蚨顿时大变颜色:“胡说八道,这种办法你也好意思提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
魏知善于是说了第二个。
青蚨已经眼睛乱看,想先找个棍子让她清醒一下。
萧君泽苦着脸:“这肯定不行啊,第三个呢,第三个呢?”
魏知善于是说了第三个。
萧君泽顿时怒道:“小孩何其无辜,岂能因降生而受戮!”
开什么玩笑,让他掐死自己孩子,他还不如先掐死自己!
“一派胡言,”青蚨也在一边猛点头:“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太子,是武帝、高祖一脉唯一剩下的血脉,金尊玉贵,捧着都来不及,岂能溺毙?”
魏知善看到两个统一战线的人,挑眉:“那就是要生下来了?”
这样的话,问题就简单了,保胎养胎的方子和注意事项,她知道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萧君泽神色纠结,以手锤桌,扼腕不已。
这个麻烦,怎么还甩不脱了呢?
青蚨感觉也不应该乱来,于是思考起真要生的话,应该做什么准备,换个角度想想,一个和君泽一样玉雪可爱,古灵精怪的小孩子,抱在怀里,一定很哇塞吧?
到时君泽肯定是没时间管的,一定是我来照顾得最多……
光是脑补一下,青蚨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觉得小太子肯定会很听话,不像陛下这么让人操心……
这样想想,好像,好像也不错?
萧君泽没看到青蚨那变幻的脸色,只能再纠结许久,无奈地道:“先、先不管他了,咱们还是准备回去吧,说不定这沿途奔波,它自己就没了呢?”
青蚨闻言,立刻收拾表情,平静道:“这一路江水平稳,又是大船,能如何劳顿?”
不过,走是肯定要走的,一定不能让那个贺欢知道这事!
区区外室,怎么配当太子的父亲,这锅、不,这荣幸,应该让魏贵妃来背负才是!
第193章 岂是你说来就来
走这事,青蚨早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魏知善回来就可以上路。
崔曜和斛律明月那边,萧君泽也早就安排了。
所以,如今只需要让南朝一支水军悄悄过来迎接,避免沿途有什么不开眼的水匪不实抬举,扰了圣驾。
然后便是规划路线。
于是,萧君泽便作下决定,在巡视一圈襄阳的产业后,就离开此地。
如今襄阳已经是丰饶之地,襄阳书院里的学子们每年毕业后供不应求,有的是南朝大户重金邀请他们去福建、苏杭一带改进技术。
为此,襄阳还诞生了许多补习班,为将要入学的学子们巩固基础。
他为此去观看了襄阳最新的坊织机,纺织之中,最重要的便是要将线缠绕到一个个经纬的线杆上。
如今襄阳最新的织机,已经改进到直接将经纬线一个接一个地连接到大型的线杆上,织出的布匹无论宽幅和长度都远不是以前可比。
新的梳绒机也走进了千万织户中,他们如今都已经知道效率的重要性——没办法,看着别人有小机器,做得又快又好,赚钱也更多,那实在是很难克制住。
织户们收入的增加,则直接促进了周围的小规模瓷碗、砖窑的发展,尤其是在开荒时,大量的淤泥都被用来烧制青砖,来自山中的碳石让这些青砖很快被各地坞堡包圆。
但随着这几年的安稳,襄阳附近的大泽在开垦中,便出现了许多村落,他们没有修筑坞堡的地利,却也利用烧砖的钱财购置了许多的小船,平日里,这些小船可以划去襄阳,卖出青砖,换回瓷器、布匹、粮食、铁器等物,而万一天下不太平了,有敌军过来时,他们便带着家什,上船躲入大泽的芦苇中,等这些匪类走后,再回来。
襄阳是云梦泽旧地,虽然云梦泽干涸,却也不是完全干涸,而是化成了数万个大小不一的湖泊,以前这里的开垦是极为困难的,也就是最近铁器、北方送来的牛都不缺,才能开垦起这襄阳附近的农田。
就算如此,这事也是需要雍州刺史让手下们疏浚沟渠、建起堤坝,才能让田地不被水淹没。
在五年多的时光里,整个襄阳周边数十里的范围,如今都已经被开垦为整齐的田地,纵然是冬季,也能看到牛羊在的稻田里啃食着残余的稻杆。
夕阳余晖下,萧君泽站在船头,看着一个个沿河而建的村落。
其中大多的是以枯草混合淤泥,以稻草覆顶的草房,但这些草房中,也有那么一两处小小砖瓦房十分惹眼,那瓦是陶瓦,其中放着那么一两片的琉璃瓦,看着像缺了牙,十分地惹眼。
炊烟袅袅,田坎上一个个的小孩子正兴奋地追逐争抢着一个竹制小球,村边的码头上有着好几艘小船,船夫正悠然地垂钓,不过萧君泽看那鱼篓都没放在水里,估计这是一个空军。
不过,也不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船走得稍微远了些,就遇到一个村子的小船包围过来,要求他们交过河钱,若是不给,便要让萧君泽这小船沉入水底,到时候别怪他们没有提醒过。
萧君泽轻叹了一声:“你们以前害过别的小船了?”
为首那船头的大汉大笑道:“那可不,我混江龙的名号,便就是如此打下来的。”
“襄阳明明有活计可做,你们又不是不能生活,为何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萧君泽语气平静,但那语意,却是一点也不温和。
“织点线,铺点路,才赚几个钱,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又哪里知道生活多苦,”那大汉看着萧君泽如玉般肌肤,深吸了一口气,“我看你出身也不凡,却偏偏坐了这么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让我们遇到了,放你回去,我怕是也惹不起,你还是留下吧!”
萧君泽微微挑眉:“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