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将他的思绪搅合的更乱。
转到了殷姜的院子,他换了一身衣服,正好从里面走出来,阿冬和阿夏一个人手里拎着一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
见过了两人斗鸡眼和歪嘴流口水的样子,江衍对他们面无表情的冷硬模样接受良好,他把目光转到了殷姜身上。
“这段日子你就先跟着我吧,我会找个机会让你官复原职的。”
江衍说的也挺确定,不管怎么样,一个翰林的去留他还是能决定的,而且殷姜的情况不算多见也不算少见,官宦人家打压庶子成风,未必是这些庶子人品多不好,而是担心从小受尽冷遇的庶子上位之后对家族进行报复,就因为这种原因,每年都有许多人才被迫离开官场,可以说是一大弊病了,他若是能在退位前把这件事情解决完,这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江衍心里藏着事,也就提不起精神来和殷姜解释自己的身份,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究竟要和六叔谈什么,他的脑海很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和六叔谈判一场,用主动退位为筹码,保证他和姐姐的安全,还是和他说他想当皇帝,决定和他撕破脸,以后各凭本事,当然,后果很有可能是,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成为顾栖操纵皇位的工具,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
进了宫门,周平安和殷姜解释了半天,他连说带比划,最后大冬天累得一头汗,不禁回头看了看全程面无表情的阿冬阿夏,深深的觉得世上只有傻子好。
殷姜的脸上露出怔愣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江衍回到承天殿,换下了出宫的衣服,这时外面有人通报,说宸王来了。
其实江翎已经来了一趟,但是江衍那时候正在宫外,他也就没见着人,加上半路遇见了顾栖,他的脸色不太好,江衍见着人的时候更是紧张。
江翎常年在漠北征伐,身上自带一股煞气,这和见裴越的时候不同,即使这两人年纪相近,也改变不了一个是兄长,一个是叔叔的事实,本就有了一层辈分上带来的威严,再加上这股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煞气,江衍根本不可能像见到裴越那样扑上去亲近相反的,他越发害怕起来。
不仅仅是他,周宁在他身边,腿肚子都在打颤了,其余的宫人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脸色煞白。
江翎对此一无所觉,他大步上前,一把按住江衍的肩膀,俯身,让自己的视线和他平齐。
“我有话要和你说。”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江衍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无法拒绝,让宫人们都退下,就连周宁也被关在了殿外,江翎的手仍然按在他的肩膀上,不容挣扎。
“六叔,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江衍小声的说道,他感觉到按着自己的肩膀的手掌紧了紧。
江翎死死的盯着江衍的眼睛,说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我要怎么办?”
江衍猛然抬头看他,却见江翎的目光严厉到他几乎无法逼视的地步,他本能的想要避开,肩膀上的压力再次传来,他避无可避,只能对上那双透亮的眸子。
“小衍年后十五了,六叔十五岁那年,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小衍的愿望是什么?”
江衍愣了愣,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愿望是什么,他一直在被动的接受着别人的意见,顺从着别人的心思,江玄婴让他当皇帝,顾栖让他收拢东宫旧部,即使他的心里也会有考量,但有的时候考量这些压根没用,没人会停下来听一听他的意见,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甘心还是心甘情愿,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