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阁向来很安静,此刻却静得太过,窗扇关着,连风声都无。
余莺儿久久没有说话。
她没有回应娘娘那句“什么”,只是一直静静看着她。
那像探究,又像什么都没有的眼神,叫年世兰气势一寸寸虚下去,她很少有发怯的时候,现在却不敢追问余莺儿为什么不答。
似乎都心知肚明。
一个不说,一个便装作不知。
余莺儿动了,她去看殿门的方向,那儿空空荡荡,无人敢踏足。
“娘娘。”她唤她,叫得温柔异常。
年世兰脸皮一颤,“什么。”
“再坐过来点。”这气氛僵硬至极的当口,余莺儿居然开始撒娇,声音娇娇的,既不合时宜,又像个勾子似的,“娘娘今日好美,还簪了莺儿此前送你的芍药钗子,我想再看仔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年世兰警惕,一动不动,狐疑看了她几眼。
“不愿意吗?”余莺儿像是生气,神情暗淡下去,撇开脸不去看她,“那我睡了,你走吧。”
古怪得很。年世兰盯看她,又拿她这样没办法,毕竟是自己软禁她在先,只能挪坐过去,两人本就亲密的距离更加缩近,一时靠得极其近。
她就在呼吸可及之处,余莺儿又不说话了,手伸出去抚弄年世兰头上的钗子,微微笑着。
太近了。
年世兰身子僵硬无比,余莺儿的温热吐息,她都能感觉到。
她总是想起那个黏腻骇人的夜晚。
没人出声,气氛一时更加怪异。
年世兰不知她想干嘛。
见娘娘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余莺儿轻笑出声,她手从发间一点点下移,而后猝不及防,那只手张开。
掐住了年世兰的细白脖子。
她猛然用力将年世兰往床上带,自己则一手撑床起身,位置瞬时反转,她将年世兰牢牢压在床榻上,自己的身下。
她俯身靠近,危险的面庞在年世兰眼中一点点放大。
她手上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年世兰被她掐得呜呜,发出残破的声。
一双凤眼半分惊慌,半分害怕,又狠狠瞪着,蓄满了被以下犯上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