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秩说:“是我做的。”
周归心的手一顿,看了眼那个水晶球,又看了眼段秩。他难免沉默了一下,段秩,莫非还是个木匠?
“去外面找了点雪,”段秩给他说着,“和普通的水晶球不太一样,这个兴许明天就化了,皇上看个新鲜就好。”
周归心眨了眨眼:“啊?”
怪不得他觉得这个水晶球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好看一些,果然短暂的美丽就是好看。段秩脱了外套,很自然地钻进了被窝里。
周归心脑中一瞬间警铃大作,防备地看着他。
段秩笑了一下,道:“不闹你。”
周归心还是半信半疑的,段秩继续道:“不是想睡午觉?我陪你一会儿。”
周归心才不需要他陪呢。他还是好奇那个水晶球,想拿过来玩,又觉得那是那里面是真雪,自己手上的温度可能加速它的融化,便迟迟不敢捧着看,只放在床头柜上打量,他问段秩:“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段秩亲亲他的侧脸:“皇上不是讨厌冬天?我帮你把冬天关起来。”
这话莫名戳到了周归心的笑点,他笑倒在段秩的怀里,慢吞吞道:“胡言乱语。”
段秩顺势抱住他,十分贴心地帮他揉着酸疼的腰,周归心拿来那个水晶球,里面应该是用了一个小空调,吹着冷气,但那雪还是慢吞吞地融化着,底部肉眼可见地积了一层水。
再冷的冬天,也会融化的。
周归心冷不丁地想。
他放下了那个水晶球,被段秩拉着亲了一会儿,又想起来另一件事:“那院子里的玫瑰,到底怎么回事?”
段秩靠在床头上,一个一个地捏着周归心的指尖,捏完后又放到手心里揉搓着玩,听见他的问话,勾了勾唇:“皇上猜猜看?”
这事其实很好琢磨,周归心沉吟了片刻,段秩每晚都会去换新的花,那些新花应该就是从花店里新买的,旧花应该就枯死了。
他把猜测说出来,又忍不住点评了一句:“但见新花笑,那闻旧花哭。”
段秩笑了几声,给他说:“对也不对吧。那些花是我在温室种的,花怕冷,趁它们没死前移回去了。”
周归心万分意外:“你种的?!”原来段秩不止是木匠还是花匠!
段秩应了一声,低声道:“没走前不是和皇上在外面种了一批花束吗?要是那些花一株都没活,寓意怪差的,就自己在温室种了一批,想着到时候要是没有开花的,我就移过去。”
不曾想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说得轻巧,期间苦楚只字未提。八年间,还债、建公司、建皇宫还要种花,都要赶上他大周开国皇帝那会儿那般忙碌了!周归心看了他一眼,迟疑道:“你真的……有空睡觉吗?”
段秩将手心贴到他的手心上,十指相扣牵着他,柔声道:“皇上心疼我。”
周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