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意思是,”太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上若是下定决心和段秩分开,就该一刀两断,止于礼便好,若是想同他在一起,那便坦坦荡荡地在一起,而不是如眼下这般,藕断丝连,没有名分,却还做着实实在在的事情。这般优柔寡断,对段秩太不公平,也让大周白白欠了您一个情。”
周归心身体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您是皇帝,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您的,”太傅一字一顿地说道,“您有义务对大周负责,但也有独揽大权、让天下人都听您的话的权力。”
周归心的心都颤了颤,他滚了滚喉结,闷声道:“朕不知道。”
太傅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只是道:“即便是偶尔任性一次,也不影响我们皇上做一个明君的。”
周归心嘴唇动了动,一抬头,越过太傅的肩膀,正好和门口的段秩对上眼。
段秩靠着门框,眼里平静得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平静过了头,以至于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见周归心看过来,段秩也只不过是微微挑了挑眉。
周归心身体一僵,明明他和太傅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没由来地有股心虚感。
太傅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便回过了头,看见了段秩。
段秩见他俩都发现了自己,便直起了身子,迈开腿,缓缓从门口走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期间他一直看着周归心的眼睛,移都没移,只是站定的时候,才勾了勾唇:“早听说皇上在大周最疼爱的臣子便是太傅,今日一见,当真感情深厚,叫旁人都插不进去。”
酸。
这是周归心唯一的想法,这话把人的牙都酸掉了。
太傅松开了周归心:“既然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周归心点了点头,乖巧道:“好。”
太傅离开时甚至帮他们细心地关上了门。
屋内一时只剩下两个人,段秩在他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怎么让他越看越怪!周归心深吸了口气,莫名觉得尴尬:“你怎么突然来了?”
“是,”段秩接了他的话,“看来我不该来。”
周归心:“……”
好酸啊,真的好酸啊。
段秩朝他走近了些,好似要和他面对面贴上了似的:“是我突然出现打扰到皇上和太傅难得的亲密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胡说什么……”周归心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危险了,但他又躲不开,他坐在椅子上,后面就是椅背。
段秩弯下了腰,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周归心整个人都罩在自己怀下。
“太傅抱得皇上舒服吗?”段秩幽幽地看着他。
“你说话好讨厌。”周归心往椅背里靠了靠,试图躲开段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