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大姓固然知道其用心,但建业掌握在他手上,无可奈何。
江东唯一能与之相抗的只有陆家,然而陆抗不可能扔下荆州,来争夺建业。
明争不成,就只能暗斗。
钟会出入明有甲士相随,暗有死士保护。
一饮一啄,皆有人先以银针相试,食用无虞之后,钟会方才进食。
回到建业的两个多月时间,一共挫败了八起针对他的暗杀。
是谁派出的刺客,钟会从不追究,追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知道是谁主使,双方也都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两边斗来斗去,最终选择妥协。
“向司马炎称臣,乃我江东数十年未有之奇耻大辱也!”孟宗长叹道。
他不是江东士族,尽管德高望重,却依旧左右不了江东的大事。
其实杨峥误会钟会了,向司马炎称臣不是他的意思。
以钟会的性格也不可能向司马炎称臣。
做出这道决议的是陆凯、侍中虞氾、骠骑将军朱宣、尚书仆射顾穆等人。
荀勖只隐隐放出要送还孙皓的消息,江东士族们全都怂了……
从他们的姓氏就可见其家族。
江东大姓基本到齐。
本来还应该有吴郡张氏之人,也就是张昭的后人。
张俨于出使晋国时获大鼎,而病逝,孙皓改宝鼎元年。
张敦在孙权时便为车骑将军,文武双全,与陆逊齐名,但三十二岁时,便撒手人寰,张氏其他子弟都是文人墨客,也就逐渐淡出东吴权利核心,在地方为官。
钟会当然不会反对这些大姓的决议,反对也没用。
这几个家族拍了板,根本就没有外人什么事。
“孟公稍安勿躁,称臣只是一时不得已,待东西大战,我等坐收渔利。”虞氾拱手道。
一个“我等”基本就把皇帝和其他人排除在外了。
孙瑾坐在御榻上,茫然的望着他的臣子们。
只有在看到钟会时,眼中才掠过一丝欣喜。“丞相以为如何?”朱宣目光转向钟会。
钟会谦和笑道:“会愚钝,国中大事,诸位决断即可,会洗耳恭听。”
他们不知道钟会的厉害,陆凯却早有领教,“丞相乃天下名士,文武双全,江东之依赖,何以自谦至此?”
钟会道:“非是自谦,而是会心中所想,与诸公大同小异,所以不说也罢,东西之争,我江东无需涉足。”
虞氾长声笑道:“丞相颇有自知之明!”
无论钟会有多少功劳,在江东士族眼中,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如同丁奉一样。
所以在他们眼中,钟会只不过取代了丁奉的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