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感觉到这四百零七人与自己心意相通,“贼人攻我城池,屠我百姓,此仇不可不报,诸军听令,随我攻取枹罕!”
“诺!”一声巨响,震的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快马轻骑,踏碎冰雪。
以前是被动而战,现在是为自己而战,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连战马都轻快了许多。
冰雪再冷,也浇不灭胸中热血。
为了给敌人最突然的一击,杨峥一路马不停蹄,累死冻死了四十多匹战马,花了两天,才堪堪赶到枹罕。
如果不是顾忌夜里实在寒冷,还可缩短一天时间。
枹罕是个县城,黄土垒起的城墙只有一人高,也难怪羌人突然发动,张延弃城而走。
一颗颗神情痛苦的人头被插在城墙上,一字排开,苍白的眼神正望着杨峥和他麾下的四百零七名士卒。
寒风袭来,乱发飞舞,阵阵呜咽声仿佛冤魂在低泣。
失去头颅的尸体随意丢弃在城外。
鲜血已经凝固成一条长长的红色冰河。
此刻贼人依旧沉迷在劫掠的欢喜中,城内不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贼人张扬的笑声犹如鬼哭狼嚎。
尽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多次,见到这般场景,杨峥的心还猛地跳动了几下。
这是个禽兽遍地的时代。
回望自己的部下,冷冷道:“一个不留!”
士卒眼中也憋着同样怒火,“诺!”
段颎为何能讨平羌乱?
唯铁血尔!
想在这乱世中立足,也只有铁和血!
枹罕城中有多少敌人,杨峥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此刻自己的滔天怒火需要释放。
贼人素无军纪,又无防备。
杨峥带人摸上城墙,他们依旧没有察觉。
直到第一个贼人的惨叫凄厉的响起时,城中才发觉敌人到来。
不,是野兽到来。
比他们更凶残的野兽。
穿着铁甲,拿着锐利环首刀的野兽。
激飞的鲜血迅速染红了杨峥面前的世界。如果杀戮能带给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一丝光明的契机,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下去,杀尽所谓的魏晋风流!
只恨心有余力不足!
提着华铤剑力战在前,左右甲士阵列推进。
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与头颅齐飞。
刚才的欢笑声变成了惨叫。
在武卫营面前,贼人根本不配称军,没有阵列,没有装备,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只凭血气之勇顽强反抗。
但这反抗注定是徒劳。
这四百零七人的血勇并不比他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