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礼年少时,有段时间沉迷游戏,说实话那也不算沉迷,不过在他紧密的时间规划中,多了半个小时玩起了竞技类游戏,许容碧对他一直很放心,不怎么管教,唯有一次,周弼路过,不知道怎么着y要和他玩一把。
那会周崇礼心机手段哪里b得过他老子,被周弼压得sisi的,玩了办事,至于送到jg神病医院之后该怎么样,会怎么样,那就是另外c作的事情了。
宋龙图坐久了,感觉后背都是僵y的,他最后临走时想起来什么,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个蓝se的卡通水杯:“这个水杯,还给你。”
他顿了顿:“方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我带这个水杯上庭吗?”
周崇礼看了一眼那个水杯,似乎心情颇佳,道:“这个水杯,对面那个nv人的儿子也有一个。”
宋龙图表情一变,周崇礼瞥见他表情,似乎觉得有趣,g唇道:“放心,师兄,我没做什么事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她。”
“提醒她什么?”
闷响一声,他盖上棋盒。
“有些话不该说别说,有的事要学会……”
“闭嘴。”
“……等等!我不想坐牢!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月亮!月亮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敢这样对我!那天晚上明明是月亮——”
电视机里nv人的声音声嘶力竭,从珊耳边只觉嗡嗡作响,仿佛狠狠被砸了一道闷棍,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吓了旁人一大跳。
她sisi盯着电视屏幕,恰好,苏丽的视线突然落到某个地方,喉咙像是一下子被卡住,讷讷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她抖着身子,脸变得惊惧扭曲,就这样推搡着被法警带走了。
“……珊珊,珊珊,你怎么了?”
从珊回过神来,她看着母亲的脸,瞳孔片刻涣散,仿佛看见那年雨夜,月亮一身sh透站在她面前。
从珊情不自禁流出眼泪来。
三天后,从珊跑到派出所,她说:“我来自首,我杀了个人,他叫李鸣生。”
冗长的雨季。
月亮抬起眼睛,她仰着头,看见屋檐sh漉漉的,落下滴滴答答的雨水,透着清早的寒凉,脚背莫名其妙有些瘙痒,随风吹来的雨丝溅到了眼睑,月亮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低下头去,看见有个蚂蚁飞快爬过脚背。
她定定都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那只大蚂蚁爬进泥巴里,再次抬起头,看见矮小的院落外,层层叠叠的远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牢笼。
李鸣生昨夜把她卖了出去,她的处nv之夜卖到了极其咋舌的价格,他兴奋的把手机拿到她的面前,要她数上面有多少个零。
月亮浑身都是冷的,大脑连恐惧这种情绪都麻痹,她在第几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能完全解离任何一种害怕畏惧的情绪,人就是有这种吓人的能力,李蓉蓉告诉过她,最可悲的不是失败,而且长久的麻痹。
而她会迎来什么命运呢?
月亮脑中已经闪现过很多张脸,那些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nv人们的脸,最后变成苏丽狰狞的面目,她刚刚恶狠狠的打了月亮一巴掌。
苏丽到底在恐惧什么呢?她在这时候想。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迎来已知又未知的悲惨命运,她会和其他nv人一样被玩si,尸t由李鸣生草草处理,被送的更远一些的,也再也没有回来过,月亮其实不怕,她只是觉得,李鸣生如果一开始这样做就好了。
月亮已经开始疲惫,她被折磨的太久了。
她就这样如行尸走r0u般站在屋檐下,看见面包车在院子停下来,李鸣生的走狗推搡着几个nv人走了出来,这些nv人都是刚拐来不久,r0ut丰腴年轻,被调教的双目失神,月亮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鸣生做了笔大生意,月亮是主菜,陪衬的前菜也不能少。
她们会先被送到脱羊镇上,再送到客户手上,李鸣生这次显然是大胃口,月亮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等她也被送走,老房子里就只剩下五六个nv人了。
剩下的那些nv人,也都是疯的疯,老的老,大部分都是有残缺的,在这里被折磨了许多年。
“脚怎么了?”
李鸣生走过来,蹲下身去0她的脚背。
月亮一惊,脚已经被李鸣生抓了起来,她才发现自己脚背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红肿了起来,有些刺痛。
“被什么虫子咬了?”李鸣生说:“啧,山里虫子真他妈多。”
月亮感觉后脖颈冒出一种微妙的凉意,她沉默的看着李鸣生,他站起来,混浊的三白眼盯着她看,然后伸出手把她的助听器扯了下来,扔进了泥巴里。
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要这种垃圾做什么,李鸣生走之前,像训狗一样0了0她的脑袋。
所有可以听见的声音,譬如淅淅沥沥的雨声、走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微妙的风声都被毫不留情的掐断,月亮的世界再度恢复了安静,她站在原地看着李鸣生上了那辆面包车。
从珊疯疯癫癫的,被绑着让人c了大半天,喉咙里呜呜咽咽大概说着什么疯话,身上全是不堪入目的伤,宛如破布一样被抛弃在旁边,月亮端来一盆水,给她清洗男人流下来的tye。
从珊的身tch0u动着,大笑着拍着墙壁,不知道怎么回事,金菲突然冲上来,一脚踹翻了水盆,月亮也从背后被狠狠推搡一把,她始料未及,半个身子都磕在地上,月亮连滚带爬,沾了一身水和泥土,疼得龇牙咧嘴。
她缩在边上,捂着眼睛看见老房子的那些nv人不知道为什么争吵打了起来,她们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狰狞挥动着四肢,这种争执和吵闹并不罕见,因为她们彼此都是一样的,所以是发泄情绪最好的对象,月亮轻轻x1了口气,看见苏丽很快冲进来,手里甩着木棍像主持正义的使者一样大声说着什么。
李鸣生这次会出去一天一夜,明天下午才会回来,他只留下来两个打手,都是跟随他很久的人,马上也跟着跑进来。
月亮闭了闭眼,突然从心里升起一种烦躁,她踉跄着跑出了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山里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泥泞和cha0sh,身上的外套穿旧了也不怎么保暖,月亮总感觉有种黏腻的凉意一直趴在她的r0ut上,又冷又沉重,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她忍不住往自己后面看,什么都没有,她又回过头来,看向触不可及的远山。
既然人早晚都要si,那为什么现在不去si。
她突如其来冒出这个念头。
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她好像只有这一次有这样清晰的念头,是因为李鸣生在她面前展示过太多次si亡的发生,让她大脑麻痹了这个选择吗,月亮并不清楚,李鸣生大概已经把她训练的很好了,让她连面对si亡都是无b顺从。
月亮情不自禁0上自己的脖颈,是温热的,颤抖的感受到脆弱的脉搏。
肩膀上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有人大力拍了几下她的肩,月亮的手一抖,松了下来,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从珊脏兮兮的脸,头发也乱七八糟,嘴巴一张一合的,很大力的掐着她的肩膀,五官扭曲,胡乱说着什么东西。
从珊的手又红又肿,指甲缝里都是泥巴,指甲也翻盖了,她最宝贵她的手,又感觉到痛了,眼睛里流出眼泪来,口水也沾sh了下巴。
月亮也许对她笑了笑,她当时只是在想,好吧好吧,把珊姐姐的伤弄好,再去si吧。
等待末日的降临其实是个非常难熬的过程,到现在月亮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些nv人总是想自杀,她们崩溃在前夜,跪下来祈求si神的降临,纵然大多数时候,掌握她们生si的不是神,而是李鸣生,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像y影一样盘旋在每个人头顶之上。
那天晚上月亮没有睡着,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见窗外的风把窗帘掀起一角,她视线也追了过去,那是李蓉蓉给她买的,那个教她识字读书的nv人给她带来的最后一件礼物。
她突然站了起来,站在床上,踮起脚,有点费力的把那条玫瑰花se的窗帘拆了下来,柔软的布料如花瓣般堆在床上,窗户开着一条小缝,月亮看见苏丽和那两个打手亲亲我我的往下坡路走,钻进了小树林。
月se皎洁,然不远处又堆砌了乌云。
月亮有点想用窗帘绕到房梁上上吊自尽,以前也不是没有nv人用过这种方法,但是房梁太高,她取下来才发现窗帘也有点重量,她皱着眉坐在窗帘上发愣,感觉脸上凉凉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返回了这里。
李鸣生身上还带着寒夜的凉气,看见她大步走过来,扑到她身上。
月亮只觉得毛骨悚然,怕到一点都不敢动弹,眼珠剧烈转动,骨骼开始发僵,不管多少次,靠近李鸣生她的身t就会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胃部ch0u搐到几乎作呕,她身上的人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很快把她松开,0着她的脸。
月亮这才发现,他是喝了酒吗,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眼神也很奇怪,他的手摩擦着月亮的脸,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又从口袋里翻出个东西来,是个助听器。
“……月亮,月亮,阿爸的好宝贝!”
李鸣生给她戴好助听器,似乎是个新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耳朵微妙的有些刺痛,李鸣生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神和脸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cha0红,他激动的喊着:“月亮,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也不想离开我?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我!”
他靠得很近,声音这么大,月亮实在被吓傻了,李鸣生紧紧地抱着她:“我就知道只有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我们才应该一直在一起,我不会把你卖给别人了!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我ai你!我ai你月亮!”
远处有一道闷雷,月光被乌云遮蔽,开始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月亮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疯了吗?疯了吗!谁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明明马上就要迎来si亡的结局,她马上就可以主宰自己生命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李鸣生急切的亲吻在她脖颈上,软趴趴的x器官胡乱蹭着她的下t,在这个瞬间月亮内心翻江倒海,升起一gu强烈的暴怒来,她不管不顾的剧烈推搡着他,竟然真的把他推开了。
李鸣生甚至愣了一秒:“月亮?”
就这空隙她已经从地上飞快爬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月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嫌恶的把那对助听器摘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李鸣生的脸陡然涨红,变得狰狞可怕,她不再犹豫,转头就跑!
“有机会你就要跑!”
“记住,往前跑!”
“月亮!跑!”
她从未听过那些nv人的声音,说的是那些在她更年幼时遇见的nv人的声音,在这个瞬间却好像有无数的声音灌进了脑海里,虽然月亮根本没有跑出门几步,她不过刚刚走到楼梯边上,就被李鸣生抓住了,李鸣生愤怒的扇了她一巴掌,大声对她说着什么,他对她拳打脚踢,把她当成一条不听话的宠物,月亮只觉得自己身t都要裂开了,她的肩膀一直很沉很重,好像压了千斤巨石,然后在某个瞬间,月亮突然像是要摆脱那种让人窒息的重量,抱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心,狠狠推了李鸣生一把。
她这一推有多重,月亮不清楚,等到她反应过来时,肩上沉重的重量消失了,仿佛不止她一个人在用力,因为月亮看见李鸣生出现在了楼梯尽头,睁着眼一动不动,头部下渐渐蔓延出血。
月亮怔怔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的看着李鸣生,她在那个时候……什么想法没有,就是这样麻木发愣的看着,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化过来。
老房子其他nv人大概听到了动静,零零散散出现在楼梯下方,看见李鸣生,她们仿佛被冻僵一般,有恐惧有震惊,在这其中,月亮看见了从珊突然之间抬起了头,看向了她,月亮注视着她的眼睛,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蹦出一句话。
啊,他si了。
事情的发展走到一个很微妙的方向。
从珊被转送到龙城的第三天,周崇礼接到了许庶的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握着手机回头去看床上的戚月亮,半晌不语,两个小时后,他出现在龙城市警察局。
许庶已经在等他,他道:“她说要看见你,才肯录口供。”
龙城此刻已经是h昏时分,光线并不怎么明朗,周崇礼看见许庶表情也很凝重,显然从珊的自首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有太多的迷雾似乎能在她身上得到答案,对于周崇礼和许庶来说,她的出现又印证着另外的可能x,然而从珊虽然是自首,却不怎么配合他们的工作,
她只说:“我要见月亮那个男朋友。”
审讯室门推开,从珊抬头,看见周崇礼走进来。
男人西装革履,一眼就能看出来材质极好,衬衣西服一丝不苟,领结搭配得当,眉目端正,高挺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俊美冷冽,气场b人,显然,这是位无论气度学识还是财富都极为顶尖的男人。
许庶还有位小刑警原本都跟着走进来,从珊摇头:“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许庶眉头一皱:“适可而止,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想g什么就g什么的地方。”
“许警官。”
周崇礼微微侧头,语气平静:“她是来自首的,这也不是什么违背原则x的要求,再说,你们也不是不能听见。”
许庶眉头紧锁,出去和上司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将审讯室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周崇礼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道。
“你好,我叫周崇礼。”
他天生嗓音偏低沉,放低姿态时,听上去也算温和,从珊从他进门时就一直看着他,周崇礼也不退缩在她的打量之下,既然从珊一直没开口,他就继续说道:“我今年二十八岁,父母在几年前都去世了,有几个堂弟妹,和月亮年岁相近,我目前经营一家公司,有几个港口,主要是做外贸金融,在龙城有大概五六套房产,存款……存款我没系统算过,但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在金钱方面有困扰。”
他正襟危坐,说的也很正经,从珊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有些复杂,半晌,嗫嚅着问:
“……我听说月亮受了伤,她好了吗?”
周崇礼一顿:“还没有。”
“我请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为她治疗,她的伤已经开始恢复,只是人还在沉睡中,医生说也许是自我形成的保护与疗愈机制,针对下一阶段治疗的方案马上也会出来。”
周崇礼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道:“她不会睡太久。”
他的小动作其实不算太明显,只是指腹轻轻摩挲着,从珊却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眼球,她眉头动了动,在这男人面前气势有些弱,试探问:“你……结婚了?”
周崇礼把手指张开,手背对着她,亮出戒指:“是订婚戒,月亮是我的未婚妻。”
“她现在还没到法定登记年龄,我原本是打算等到她到了年纪,或者大学毕业之后,或者她愿意的时候,我们再结婚。”
nv人敏锐的发现了,在说到月亮的时候,面前这个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男人眉眼柔软了下来,月亮喜欢这样的男人吗,他看上去确实很出众,在男人基本盘如此低劣的情况下,这个男人显然光芒万丈。
“我这样问也许会有些突兀,但是周先生。”从珊看着他,问:“月亮是自愿和你在一起吗?”
周崇礼静了一会,回答:“我不会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答非所问,从珊却笑出了声,她说了一句。
“也没人能真正强迫她。”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紧接着,从珊就问:“你ai她吗?”
审讯室没有开空调,因为位置略往里面,室内温度不算高,反而挺凉快的,镜片轻微反s出白炽灯的光线,周崇礼无声看着眼前这个nv人,她应该不过三十来岁,枯槁的像四十多,满脸风霜,肩膀塌下来,脸颊凹陷,毫无血se,她被拐应该没超过四年,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仿佛被ch0ug了所有的意志。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片段,最后定格在周崇礼脑海里的,是两个多月前戚月亮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那个时候愤怒和恐惧大过了很多,也没有想过,她会一直这样子过了将近七十天,独把恐惧留给了他。
半晌,周崇礼道:“……我不确定。”
隔着一道单向玻璃,许庶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妙的ch0u动了一下。
男人十指交叠,看着从珊,这样说道:“ai情是需要谨慎确认的,也容易易碎、浅薄,发展成相看两厌,一对怨偶,若是太炙热、浓烈,也许会走向支离破碎,你si我亡的下场。”
他说:“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我会一直保护她,不会让她受苦受累,她会拥有我所有财富、权力、地位、资源、人脉,我会一直站在她身边。”
ai情固然不可靠,难道男人的承诺就真切吗,从珊语气怪异:“你倒是坦诚,也不骗人。”
周崇礼不可置否,淡笑一下,他说:“说实话,才会让你放心。”
“我可不太放心。”从珊眯着眼睛:“你b月亮大十岁,年龄差距也太大了点,我们月亮才十八岁,你就这么着急想和她订婚了?周先生,恕我直言,你条件确实好,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应该很抢手吧,你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们月亮?你说不确定ai不ai她,那你看中她什么了?你知道她……她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周崇礼:“……我知道。”
“你知道?”从珊表情看上去更怪了,不怎么友善:“那你看上她什么了?喜欢她漂亮喜欢她年轻?像你这样的男人也不缺年轻漂亮的nv人吧,不是我说,你不会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还是你喜欢男人?想找我们月亮当幌子?”
她越说越像那么回事,甚至想拍桌子了:“我警告你,虽然我们小老百姓无权无势,但是你如果敢欺负月亮,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从珊说的这么气势b人,但是当她重新感觉到手腕上沉重冰凉的手铐时,她仿佛大梦初醒,颓败的低了下头,如同泄了气的气球。
秒钟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她听见周崇礼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想要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才说。
“月亮是因为我才走丢被拐的。”
从珊猛地抬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该与我是青梅竹马。”
周崇礼平静的回答:“如果你觉得愧疚和补偿b你认为的其他感情要牢靠,能让你放心,你可以这样去认为,虽然——我并不是因为这个,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而选择和她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我和她都会拥有这枚戒指,这是我最确定的事情。”
明明说着不确定ai她,却已经想好要和她生生世世白头到老吗。
从珊都觉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好笑了,她又看了好几眼周崇礼,想到月亮,一时心绪复杂难解,变得怅然悲戚,沉默过后,许庶推门进来:“时间差不多了,这不是闲聊的场合。”
周崇礼没理会他,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姿态很从容松弛,仿佛这不是审讯室而是他周崇礼的办公室:“你吃过饭了吗?月亮很喜欢吃一家中餐馆,她说你很喜欢吃鱼,如果你想试试,我现在就可以安排。”
这个时候,从珊眼里才流露出几分动容,还有一点愕然:“她和你说了这个?”
他颔首:“是。”
“她还说过,你琵琶弹得很好。”
从珊笑容苍白:“傻孩子一样,其实她从来没听我弹过琵琶。”
许庶叩了叩门:“喂。”
周崇礼看向他:“怎么了,许警官也想吃吗?”
许庶冷冷:“我们在办案,周总。”
“办案难道不需要吃饭吗?”周崇礼淡淡道:“许警官,天大的案子也要让人吃饭吧,你不吃别的警察兄弟也要吃吧,你们不吃对面这位nv士也要吃吧,这两年中央一直宣传的人道主义和温度执法都被你喂狗肚子去了?”
李洋一听这话,头发都要炸起来,如泥鳅一样挤到许庶身边,抓着他们队长的手臂拉着他别让他做什么冲动的事情,许庶深呼x1又吐出口气,挤出一个冷笑来。
这时候,从珊轻轻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周先生,不过不用了,许警官,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许庶一凛,说:“好。”
说完,他看了一眼周崇礼,意图很明显,周崇礼可以走了。
“让周先生旁听吧,否则我也不会说的。”
从珊平静说道:“有些事情,我希望你知道,月亮也是。”
许庶皱了皱眉头,周崇礼于是坐着就没动了,看起来也正有此意,许庶按了按发酸的太yanx,语气y邦邦的:“我先要向上级申请。”
许庶出去打电话了,李洋在审讯室里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从珊垂着头,整个人变得有些低气压,周崇礼的视线极淡的落在她身上,他之所以对从珊放低姿态,除了她自首这件事,还因为曾经月亮如此笑着和他说过“珊姐姐。”
她是如何捱过那些岁月,也许是因为她人生中出现过的那些“姐姐”。
“周先生。”
等待的时间安静而漫长,从珊这个时候突然喊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看着周崇礼。
“你说你会一直保护她吗?”
他说:“我会。”
“那请别让她知道。”
周崇礼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别让她知道。”
从珊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静静回答:“因为从前那些说要一直保护她的人,最后都一个不剩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