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朴素的布置,过于整洁,除了墙上的几张装饰画,没有多余的东西。或许因为宁迦渡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没有时间顾家的关系。
“你还留着这幅画。”他在一副挂画前停下脚步。
画面上是一片暴雨来临前的海洋,天空中,乌云翻腾,似乎即将倾泻而下,海面却奇异地平静如镜,一条空荡荡的铁轨从画面下方蜿蜒到海平面尽头,消失在一道穿透乌云的金光中。
没有这道光,这幅画定然是死寂无趣的。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这是高一那年,景泽阳看着宁迦渡画的画。
那时班里组织环保活动,是去一个小海岛捡垃圾,回程时突遇暴风雨,大家被困在码头。
风雨如狂,所有人都聚在门口,为这天地色变的一幕或尖叫或欢呼,只有宁迦渡一个人,在远远的窗户边画画,他用的是海滩上捡来的美术袋,蜡笔纸张虽简陋倒也齐全。
景泽阳出于好奇过去看了一会。画面很有气势,色彩却非常压抑。
他忍不住提了个小建议,倒把专心画画的某人吓了一跳。
“抱歉,没想到吓到你。”他笑着说。“海上开火车,你可真有想象力,不过这里有一点天光撒下来会不会更好看?”
见对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他才发觉有些不合适。毕竟谁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画指手画脚。
“我就是随口说说,这样也很好看了。”景泽阳赶忙表示。记得他说完这句,宁迦渡就当着他的面把画收起来了,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现在看来,后面宁迦渡还是加上了。
不知是不是也想起这件事,宁迦渡没有接他的话,景泽阳将目光从金色上移开,转过身坐回沙发上。
“还记得吗?我去过你家一次。因为……什么事来着?”
“生病请假了,你帮我送作业。”宁迦渡干巴巴地说。
“对,半路上下了暴雨,到你家时我浑身都湿透了,阿姨让我洗了个澡,还煮了姜汤给我喝。那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
景泽阳聊起过去,无非是想多留会,但宁迦渡却被迫回想起了更多。
海风将雨滴像飞雪一样吹进窗里,景泽阳站在那里,不知帮他挡了多久的雨,湿了半边身子,他暗自懊恼,赶忙收了画,那人却不知为何讪讪地走了。
后来的他明白了,更懊恼那个不懂沟通的自己。
还有景泽阳来送作业的那次。
浑身湿透的大男孩进了浴室,他给人送毛巾和换的干净衣服。本想敲开门从门缝递进去,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把门整个打开了…
宁迦渡现在都还记浴室里的热气铺在脸上的感觉。
脸又要热了,他忍不住打断景泽阳的叙旧:“差不多了吧,我送你出去。”
他一径说着就往门边走,“你的身份已经被游戏识别成玩家,不能在npc空间里停留太久。你最好现在就联系守望者来接应。万维之门在伏击你们,“潜望”系统升级之前,不要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