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陛下已对你网开一面了,你却依旧不知死活,身为一个宦官,却连自己基本职能都不清楚,既然你找死,那也怪不得其他人了。”
顿弱冷哼一声,从御史府带了几人,问清了赵高现在的去向,便直奔而去。
琅琊台的马厩。
赵高正在矜矜业业的喂马。
他神色如常,将手中黄豆放在掌心,一小把一小把的喂给这些马,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都是些寻常言语,跟这些马表示亲近的,他此刻很淡然,仿佛对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
若是细看,定能看到,他瞳孔深处的惊惧。
只是赵高不敢表露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安分的喂马,希望靠这些举动能挽回一些好感,降低陛下对自己的猜忌。
砰!
马厩的大门被直接推开。
惊的马厩里的马一阵慌乱,赵高眉头一皱,面露一抹愠色,正欲开口呵斥,转头见到是顿弱,立即换了脸色,变成谄媚状,讨好道:“御史大夫,今日怎么有空来马厩了?若是需要车马,直接派人吩咐一声就行,何须御史大夫你亲至?”
“这若是传出去,还教外人传谣。”
赵高不动声色的开口。
随着顿弱到来,马厩里,正在喂食的宦官跟小吏,也是当即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脸惊恐不安的望着顿弱,不知这位上官来这污秽之地干嘛。
顿弱冷冷的扫了几眼,最终,把目光定在了赵高身上。
他冷声道:“来人,将赵高带走。”
一语落下。
四周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赵高瞳孔微缩,随即也连忙变换脸色,变成一脸愕然,随即用力挣扎道:“御史大夫,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虽为朝廷重臣,但我赵高同样也有官职在身,我更是陛下钦点的中车府令,陛下还需我驾车,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他根本不敢提药石的事。
更不敢表露自己已猜到具体的情况。
只能在一旁大吼大叫。
“这就是陛下的旨意。”顿弱淡漠道。
“陛……”赵高面色大变,惊恐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要见陛下,你这分明是在假传旨意,我要见陛下,这一定是有人在暗害我。”
“陛下,我冤枉啊!”
“陛下,我赵高哪里做错了?”
“陛下……”
赵高歇斯底里大吼着。
只是根本无济于事,被侍从直接带走了。
只在原地留下惨烈的吼叫。
等顿弱走去,马厩附近的众人还惊魂未定,隔了许久,才如梦方醒,眼中满是疑惑跟迷糊,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赵高跟过往一样在喂着马,竟直接被御史大夫带走了。
而且还似是陛下的旨意。
难道赵高真的犯事了?
四周宦官跟小吏目光闪烁,神色有些不太确定。
只是看顿弱这架势,赵高恐是凶多吉少,不过对于赵高出事,他们并不会感到担忧,反而大多是一脸幸灾乐祸,同为宦官,同为善马者,过去就因为赵高在博浪沙替陛下当了一劫,导致这中车府令的位置一直为赵高占据,他们始终得不到晋升。
前两年赵高出事。
这让他们一度看到了希望。
然而谁也没想到,赵高最终还是为陛下放过了,而且还恢复了中车府令的官职,只是在赵高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们没少落井下石,因而随着赵高重新官复原职,他们自是没少受到赵高打压跟针对,只是当时赵高官大一级,他们也只敢忍气吞声,受了不少闷气。
现在见赵高再度出事,心中只觉甚是畅快。
他们可盼不得赵高好。
同行是冤家!
这时。
有人低声道:“这赵高又是犯了什么事?难道跟方士有关?听说前几日,赵高在陛下兴头上,又去提出海寻仙的事,陛下当初可是将徐福三族都给屠了,又岂会再信这些鬼话?”
“管他呢。”
“这赵高要不是之前仗着护驾有功,加之写的一手好字,为陛下看重,并为胡亥公子的外师,就上次的事,就足以让他被杀了,岂能让他活到现在,结果这人终究是太过猖狂,不知收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妄图在陛下面前卖弄,这么不知死活,那出事也是早晚的。”有人冷笑道。
“赵高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