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公子就触了法。”
听到任敖的话,胡亥脸皮微抽。
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任敖说的是真的。
大秦不支持匿名信,如果有人投匿名信,官吏必须立即烧掉。
真若遭遇了不公,只得以实名告官。
不然一律被当作诬告。
胡亥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继续道:“按任敖你所说,这密函是假的?”
任敖面露凝重,不确定道:“下官也不敢确定,不过的确有可能为假,但也有可能为真,若是为真,情况恐就有些糟了。”
“军者,国之大事也!”
“若军中有越人细作,将消息报告上去,定会得军中奖赏,眼下此人不仅不敢报,还以这种违法的行为投书给公子,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是不想报,而是不能报,不敢报。”
“因为军中将领或许有人有问题!”
任敖一语落下。
胡亥瞬间一个激灵,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赵高听了一阵,也明白了任敖的想法,开口道:“公子或许不知,方才任敖所说的吕嘉,跟赵佗将军走的很近,而且一直为赵佗委以重任,若任敖所说无误,这恐才是那人只敢暗中投书的真因。”
胡亥瞳孔微缩。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任敖这说来说去,最终把矛头指向了赵佗?
但这可能吗?
赵佗乃南海五十万大军的主将,又岂会跟越人沆瀣一气?
这不可能!
胡亥连忙摇头,道:“这必不可能,赵佗将军乃国之栋梁,这些年替父皇镇守南海,劳苦功高,越人有什么东西能够收买赵佗?这绝对不可能,任敖你恐是猜错了。”
任敖苦笑一声。
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猜错了?
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不得不谨慎。
若是胡亥真在南海出事,那事情就大了,到时别说他们这些随行官吏,只怕整个南海都要震三震。
不过任敖也并不慌张。
南海这五十万大军是大秦的。
前面胡亥在军中大营应付的很是得当,也挽回了不少军心,就算赵佗真有异心,军中士卒也未必会跟赵佗犯上,他并不认为赵佗敢真的加害胡亥,赵佗还没有那个大胆子。
胡亥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环顾四周,越发感觉南海危险。
他倒是不担心秦人会对自己动手,但越人呢?
自己作为始皇子嗣,只怕这些人早就把自己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该尽快离开。
他沉声道:“军中的钱赏应该发的差不多了吧?眼下不管这密函上面的消息是真还是假,岭南这边的确环境恶劣,就在这几天,我就见了不少人来到这边上吐下泻的,还有中军司马中毒的。”
“此地不宜久留。”
“赵高,你等会再去问一下,若是分发的差不多,也该准备回去了。”
赵高连忙称诺。
等赵高跟任敖两人离开,胡亥忍不住长叹一声,满眼哀愁道:“为什么出来一趟会有这么多事?原本说在番禺,结果跑到了临尘,然后还得知军中有奸细,真让人烦躁。”
胡亥在屋内坐立难安。
他将袖间的三个锦囊掏出,看着早已被自己打开的锦囊,没精打采道:“嵇恒给的锦囊还是太少了,若是多给几个,或许还能帮着查明真伪。”
“也怪不得嵇恒让我在岭南少节外生枝,只怕嵇恒是早就料到了这边会有状况,南海的将士背井离乡太久了,难免心中不会生出浮动。”
“只希望后面不会出事。”
胡亥长长叹息。
翌日。
胡亥将自己要启程离开的消息告诉给了赵佗。
听到胡亥要离开,赵佗面露异色。
胡亥并没有把密信的事道出,只是简单的说,朝廷吩咐自己来南海的事已经完成,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赵佗并未起疑。
胡亥来临尘的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显然是对这边炎热的气候有些不适应,加之本就生来娇惯,又哪里在岭南呆得住,想离开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