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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必须获得经销权,才能贩卖盐铁,而能获得经销权的商人,人数存在一定的限制,但不会限制太少,商人经过从官府购买盐铁,再到贩售后的高额抽税,最终到手的利润只能是极小部分。”
“此外。”
“盐铁的专卖价格必须受到朝廷限制。”
“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继而避免天下再出现富可敌国的商贾!”
“朝廷通过控制生产环节,调节贩售的盐铁价格,切实的稳定盐铁价格,进而实现盐铁的大部分利润,都归为国家所有。”
听到嵇恒仔细的讲了一遍,扶苏已大概理清楚了。
只是心中还有些疑惑。
他开口道:“先生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有一些不明,还请先生替我解惑。”
“按照先生的建议,分明是将官府的职能一分为三了,一部分官吏负责监督民众生产,一部分负责调拨分配,还有一部分进行收税,这些职能一个官署就可完成,一分为三,是否有些浪费?”
“浪费?”嵇恒目光严肃,沉声道:“你还没意识到盐铁生意的利益有多大,这是事关到天下绝大多数人生活及生产的物品,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的。”
“一个官署的确能完成这些职能。”
“但你可曾想过,将盐/铁,就这么单独置于一个官署下,主管盐/铁的官员掌控了多大的权力?又掌握了多大的利益?”
“利益动人心。”
“只要有一人动了私心,他们随口一句话,就能牵涉到多少利益?”
“他们甚至为了利益,是敢去铤而走险的。”
“到时他们找些借口,将一些盐铁贪墨扣下,转手卖给商贾,一来一回,赚的盆满钵满。”
“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卖给外面的商贾,完全可以培养自己的商贾,然后借这些商贾之手,给自己正大光明的牟利,上行下效,整个官署就会变成贪墨之地。”
“大家都贪,那就是都没贪。”
“只是底层生产出了意外,到时随便编些理由,搪塞一下上面即可。”
“只得苦苦底层,穷穷朝廷了。”
闻言。
扶苏只感毛骨悚然。
他前面就没想过官吏贪污之事,只是想着集中一下官署职能。
但经嵇恒的点醒,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盐铁牵涉的利益太大。
不得不防。
只是他依旧有些不敢置信,颤声道:“大秦的官吏真敢这么丧心病狂?真敢这么无法无天?他们眼中难道就没有律法存在吗?”
嵇恒嗤笑一声,道:“律法?”
“律法值多少钱?”
“有盐铁带给他们的钱财多?”
“而且你为什么会认为律法能管到他们?”
“他们可是官!”
“大秦眼下的律法,连项梁等人都管不了,还想管得住官员?”
“你也太小瞧钱财的诱惑力了。”
“何况这些人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查到,就算被查到,也不会认为自己真是犯了错,他们只会认为自己太不小心了,竟被朝廷抓住了马脚。”
“仅此而已。”
“这也是我反对盐铁专卖的主因。”
“官吏经商对朝廷的危害太大了,而今天下尚且‘官是官’‘富是富’,一旦开了官吏经商的先河,官就不再只是官了,而是‘权贵’,这些人又权又富又贵。”
“等这些人在地方彻底成了势,你认为他们还会将朝廷放在眼中?”
“到时朝廷还能收上多少钱?”
“我之前就说过,不要去考验人性。”
“人性经不起考验。”
“《商君书》、《韩非子》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一旦牵涉到利益,别说是父子、夫妻、亲友,这些其实都信任不了。”
“连亲属尚且都不能信任,何况是毫无关系的官吏?”
“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法遏制。”
“以刑去刑!”
“除此之外,便只能尽可能将其职能分散,进而实现多方监督,让人不敢轻易去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