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察觉到了自己所言的不对,便抿起唇,不太愿意说话。
只是那不认输的眼睛,却依旧还是那般紧紧地盯着徐奕则,不愿意挪开哪怕一分一毫,像是,若他移开,便是他的输局。
这场争执最终未有结果,李纯渊只是走到了自己的梳妆镜前,骨节分明的指节灵活快速地为自己摘下了自己头顶的玉簪。
一时之间,发丝翻飞,利落地洒落下来。
他对着梳妆镜,不动一瞬,却是突然哑声开了口。“这事日后再议,现在该就寝了。”
徐奕则本来还激愤的心情突兀冷静下来,他盯着李纯渊坐在梳妆镜前稍微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觉得诡异。
“就、就寝?”他的心绪飞转,有点猝不及防。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但对方怎么着也算他名义上的嫂嫂。
似是不能理解徐奕则的惊讶与惊恐,李纯渊回身用细长的眼角晲了徐奕则一眼。
不知是不是徐奕则的错觉,他总是觉得那一神态之中,潜藏着过多的暧昧和情丝。
本来安静潮冷的金銮殿之中,竟是无端生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
李纯渊的的弯眉微微蹙紧了些,端庄清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困惑。“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按道理说,李纯渊应该对徐奕则恭敬点,毕竟这皇宫之中,每一处、每一寸都可能会有摄政王的眼线。
但偏偏李纯渊此刻的心中也有着一股气,这令他情绪翻涌,无法压抑。
更不用说,对方有着跟新皇一模一样的脸。
无论是哪一点,都差到极点。
可他也知晓,自己刚刚的确是说错了话,对徐奕则的要求过于严苛了些。
他们毕竟的确是两个人,即便是双生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李纯渊清楚明白这点,只是理智上的认同,却与感情截然相反。
他自十六岁进宫,联姻,为的就是帮助父亲巩固如今单薄的皇权。
父亲为人忠良,一心为徐国,为皇上,为此,他选择了放弃自己这个儿子,将他交给皇帝,嘱咐他多多帮助新皇,为他排忧解难。
或许,对于他来说,父亲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对于徐国,父亲却的确是尽忠职守,为徐国,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
那他作为儿子,又何尝不愿意为皇上排除万难,助他真正地登顶。
他尤其记得那日大婚之时,新皇对他说得话。
他说:“娶你并未欺辱你,朕知李太尉的长子自小聪慧,到底是朕无用,毁了你的前途,但你放心,等有一日,朕真正成为大徐的皇上,定会重新让你走上仕途的,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出尔反尔,你且相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