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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特别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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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开始步入正轨,我开始正式接手家里的事情了。

我睁着眼清醒着走进黑夜,试图徒手摸清黑暗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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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接手的时候其实还是心里面不服输和试探的劲儿多一点,现在真正上心之后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活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提心吊胆,我大多是时候其实都是在幕后,可是只是进行计划和交接已经费人心神,有时候很顺利,有时候很艰难。从我有记忆起狄万卓都能面不改色每天晚上准时出现在餐桌上,怪不得他是个大人物。

对面秃顶的中年男人摸摸啤酒肚笑一笑,胸前的玉佛漾出温凉的光,我心里大概也有能有一点儿数,这次又是一个老油子。

我性子直,装不来深沉,这种虚与委蛇的应酬做得我头疼,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跟赵叔说,如果狄万卓知道了怎么办?我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示弱。硬撑着一场场谈下来,结果出乎意料还不错,我这个半路里横空出世还貌似有点背景的小人物也开始小有名气,认不认识的人都笑着叫一句“阿奕”、“奕哥”。

赵叔和赵炎也跟着闹着玩,在我晚上回家的时候对着我开玩笑似的喊了一句“奕哥”,天啊,狄万卓还在边上坐着!我一下吓得头皮发麻,一边偷偷往那边瞥,一边恶声恶气地凶回去:“说什么呢?还有你,赵叔,多大人了还这么跟着赵炎这个混小子闹……”

狄万卓这么坐在餐桌边,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但是他还没有动,抱着手臂看着我们。我看了这么多年他面无表情的脸,多少能看出来点情绪,他现在好像挺高兴——什么跟什么啊?高兴什么?我愈发摸不着头脑,有点畏手畏脚地偷偷到他对面落座了。

刚坐下,狄万卓就开口了:“你今天遇到了玉佛。”

那个戴着玉佛的老油子果然也是一个有名的人物,不然实在很难解释他的气质和手段,我点点头:“是,现在还没有谈拢,说是过几天如果有意向了再跟我联系。”

狄万卓的眉头扬起一点,好像觉得有点新奇:“他没有拒绝你?多半是答应了,再等等。”

赵叔在边上接过话头:“小奕你小心点,玉佛这个人的手段不干净,来试图闪瞎他的眼,这时候他才会微微低下头,眯出几条细细的皱纹,带着笑意看我那么一眼。

所以,你知道,他直接说,我做得不错。天啊。

赵炎突然拍了我一下,把我直接从美梦中拍醒了,我感到十分不满,皱起眉来看他。

他今天戴了一顶帽子,现在压着帽檐跟我悄悄说:“到地方了。”

不得不说,赵炎一旦正经起来是真的挺靠得住的,我虽然自诩根正苗红的好小伙,但是最近魂游天外的状态也是真的有点靠不住。我偷偷在心里给狄万卓记上一笔,这都是你的不……算了,还是得客观理性一点,这都是我的不对。

我抬头看向这个看起来岁月静好的庄园,终于开始正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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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玉佛第二次谈判,地点就定在这个庄园里。

看起来还挺平平无奇的,就是普通的有钱人喜欢的那一套,很多地方还挺古色古香。我没有放下戒心,玉佛这人的能耐我回去后也打听了一下,大多数人讳莫如深,只是说这人有点手段,简直有点神秘的youknowwho的幕后黑手的意思了。黑道势力盘根错节,乱也是表面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狄万卓是大头,但是也不能一手遮天,还有很多别的势力。玉佛也是野心勃勃,手里握着大家的把柄,却到现在没有正儿八经占山为王,显然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主。

玉佛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肚皮,却不容置疑地把我的利益一降再降。

“阿奕也算是一个名人了,但是一路顺风顺水,可能还是不太清楚我这里的规矩。”

我头一麻,他调查过我。

……调查到什么地步了呢?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运气好,运气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您都说到这地步了,正好一起敞开了说明白,互相通融一下嘛。”

其实我这语气也够强硬的,但是再退让真的就有点谈不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讪笑着。

玉佛哈哈一笑,把手移动到桌子上:“哎哟,有脾气了?好好好,就按你的说法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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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果当然是我反复退让,但是至少这事算是成了,保有了最基础的利益。

我出来的时候感觉腿都有点软了,好几次压力太大差点想把当年讯问的技巧甩出来,但是之前那是因为我是警察,现在我要是敢瞪一下眼,我感觉玉佛就能笑眯眯地把我咔了。

天色不早,最后玉佛说什么也要我留宿,装得好像是邻家大叔一样亲切,先是问我这边地界怎么样够不够入我的眼,又是装地生怕我嫌弃一样急忙空出几个房间,我怎么能不答应。本身和这位笑面虎相处就已经很费神,现在在他这里留宿,我只能祈祷没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临走的时候他还在我背后嘀咕了一句:“后生可畏呢。”

一下给我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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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玉佛究竟知道多少,但是我能确定以及肯定一点,那就是他肯定和狄万卓不对付。

这可不好,我皱眉想了半天他会如何对狄万卓不利,最后可悲地想,就算他真的抓住我以我为要挟,狄万卓估计也会面无表情地放弃我。

那一刀他捅得实在太深了。

最好笑的是当我冲进重围在最里面看到狄万卓的时候不仅仅是一开始觉得不可置信,我愣在原地看了他很久很久,一遍遍确认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还是坚定地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然后狄万卓叹口气,冲我招招手,说:“狄奕,你过来。”

我穿戴着一身精良的枪械装备,可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被铺天盖地的不安淹没,我突然从满心壮志的军人变成一只落水狗,狄万卓招一下手我就丢盔卸甲,同手同脚哆哆嗦嗦走过去,到了他边上才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忙着出差吗?你昨晚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累还睡着了,怎么现在早上九点就出现在毫不相干的地方?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任务,容不得任何变数,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该怎么保护你?

狄万卓一点点凑近我,在我满眼的慌乱和迷茫中抽出他腿上绑着的那一把镇暴者。

我一直很喜欢镇暴者这款刀,意大利的浪漫和审美总是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刀具都有种很纯粹的美感,狭长优美的刀刃干练又漂亮。越玩刀越觉得越小越精巧的刀才越凶,在这点上镇暴者简直是其中翘楚,我当时觉得简直帅炸了,就自己弄了一把训练的,不过那个刀刃和这个不一样,训练刃是蓝色的铝,不是这种n690钢。

然后我看到它直接插进了我的腹部。

贴着防弹背心的边缘,快准狠,凶狠得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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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我真的不想每次一想起来这件事就像个软蛋一样在这里流泪。

可是真他妈越想越烦。

我和赵炎告了别,自己走到房间门口,我实在心烦意乱,想着反正周围没有人,干脆由着性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我闷着头低气压地走到床边,烦躁地掀开被子准备躺上去——

这一掀差点没给我吓得背过气去。

里面有个人!

我吓出一声脏话,这时候也实在不能顾及太多礼节了,深呼吸强压着气问:“你是谁?玉佛说让我来这个房间,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这人长得唇红齿白的,个子也不高,我一时间有点摸不准是男是女,只是站在床边皱眉瞪着。

对面人笑起来,慢悠悠地抬起眼:“玉佛让你来这个房间?那看来我们都没有走错。”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懂也得懂了,我声音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这人声音也挺中性,更加显得不男不女了,只好姑且先称呼为“他”。

“哇……”他看了我一眼就笑了,睁大眼睛扫过我全身,“还真是狄万卓的儿子啊?”

“你什么意思?”我一愣,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狄万卓对于我完全不在意,我又一直在乌烟瘴气里自顾自地根正苗红,所谓的“太子”身份当然被保护得很好。现在我开始接手任务,狄万卓也没有出面给我铺路,别人知道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某种意义上也能调侃一句“微服私访”。

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有人知道。

嗯,确实也有人知道,比如玉佛。

可是我没想到第一个直接认出并且挑明我身份的竟然是一个送到床上的礼物。

玉佛怎么这么有恃无恐,他究竟知道多少?

这人咯咯地笑,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继续开口说出更可怕的话:“你们父子俩长得是真像。”

“你为什么会知道狄万卓长什么样?”

狄万卓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私保护得极好,除了那些别的头目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不如说大多数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从小到大见过我们说长得像的人不少,可是我直到现在小有名气了也没有被这边的人认出来过。

并且,我有八成的把握说,玉佛应该也是没见过狄万卓的。

这人眨眨眼,说:“你猜。”

我脑子里面出现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在这个想法成型之前我决定先把自己拍醒。白天没用到的审讯技巧终于在此时派上用场,我拉下脸试探着问他知道多少,可是对面人完全仗着自己是玉佛手底下的人拒不配合,不管我说什么都只是撑着脸说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轻浮话。

我烦透了这种人。

在我心烦意乱琢磨着该怎么样把人赶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来了一句:“不知道父子是只有长得像,还是别的地方也一样?”

我脑子嗡一声,直接站起来指着门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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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妈妈几乎没有任何记忆,打我有印象起我的直系亲属就只有狄万卓。

我也有听起过赵叔和保姆们提起过我妈妈,不过提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报,只是冷冰冰的一声“那位”。狄万卓也从来没提起来过。

不过我能感觉出来狄万卓对于她的抵触。

我小时候偷偷听到过一点东西,虽然后来自己也没问过,但是多少能猜到一点,估计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大概就是年少轻狂或者包办婚姻之类,理所当然破碎得挺难看,所以现在大家连提起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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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对于妈妈的描述,这应该是一个温暖柔和的角色,会毫不吝啬地给予出爱。但是我不觉得自己过得多缺爱多不健全,我有狄万卓,管家赵叔对我也很好,还有赵炎这个傻乎乎的发小。我非常正常非常健全地长这么大,除了有点想和冷漠的我爸变得更亲近之外——想和亲人关系好点也没有什么值得解释的——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太大区别。

这么一想还挺不符合单亲家庭的刻板印象的,好像单亲家庭的小孩会多少有点渴望缺失的那一部分爱,而我这点渴求全指向我拥有的这一部分了。

这是该说知足还是该说贪婪?我想了想,有点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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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被送进来的人一句话让我懵到现在,我感觉几乎有点冲击。

刚开始听到那句冒犯的话我一下血朝脑子上面涌,但是现在冷静下来,那个硬生生被我压下去的荒谬的想法还是浮了上来,我想,那个人该不会是和我爸做过吧?

我去。

天天看着我爸这幅冷漠成了铁血性冷淡一样的样子,我真的几乎要忘记了他也能跟人那啥啊……

我在说什么傻话?要是真是纯粹的性冷淡我是怎么来的?

我大脑放空,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心情。

对啊,我之前就意识到不对,高中的时候一合计年龄发现狄万卓甚至还是未成年喜当爹呢……那时候我还震撼了一下狄万卓明明看起来是一个挺教条的性冷淡,怎么这么不拘小节,未成年呢就先有孩子了。

对啊,狄万卓看起来威严冷淡成这样,可是他身上还有穿孔呢……

但是知道归知道,还是觉得……

我懵懵地翻了一个身,感觉今天可能睡不好了。

20

我果然没睡好。

告别玉佛之后,赵炎拍拍我的肩:“没事,这段时间没事了,能谈下来是真的不容易,回去咱们可以好好放松休息几天。”

很显然他以为我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遗容遗表是被玉佛这尊笑面虎折磨出来的。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

为什么睡不好啊?

“嗯。”我摸摸鼻子,只能这么回答。

21

休息的这两天我一直在家里面躺着。

我看到赵叔从狄万卓房间出来,感觉不对劲,狄万卓的房间一直不让人进,连保姆都不许。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

于是我跟赵叔打招呼:“赵叔,你怎么从我爸屋里出来?他房间竟然让人进了?”

赵叔摆摆手:“帮忙拿一点东西,回头让司机送过去。”

也没有跟我解释的意思。

也是,我现在就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刚接手没多少事物,对于一切都一知半解,最近还直接被玉佛给摆了一道,要从狄万卓房间里拿的东西肯定很重要,估计也是不好跟我说的东西,我能理解。只是我突然有点说不出的烦闷。

“对了,”刚才急匆匆要走的赵叔拍了我一下,“刚才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等我回来咱俩偷偷看看,别跟你爸说啊。”

“好——”

和我爸有关的有意思的东西?我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好起来了。

22

赵叔回来之后直接敲门来我的房间,我说进,然后看着他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掏出一个黑色的大相册。

狄万卓竟然也有照相的闲情逸致,我还蛮惊讶的。

“我拿东西的时候一不留神给碰掉了,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有一本相册,万卓这人实在太冷太闷,我竟然都不知道。”赵叔翻开一页,很有些忿忿不平,“赵炎这小子出门了,他看不着,让他自己难受去。来,咱俩偷偷看看。”

这一页的照片马上要暴露在我眼里,我莫名其妙有点紧张,赶在看到那张照片前问出声:“这是他自己拍的吗,还是说是别人给的,家族相册什么的?”

也不用赵叔回答,因为我看清了这第一张的照片:小小的狄万卓和一对中年男女站在一起的合照。

等等,我感觉不对劲,家庭合照这种东西一般越多人越正式,越正式才越会直愣愣地干站着,一家三口在一起还这么苦大仇深板着脸,愣是没有一点儿互动,看起来好像不熟一样。

我对于爷爷奶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见过面,只是知道有这么两个人,但是也没有多么亲近,好像住在很远的地方。后来得知他们之前也是混黑的,狄万卓估计也是子承父业。赵炎调侃我是太子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家这情况说不准还真是嫡长子继承制。

继续朝后面翻,几乎全是如出一辙的三人合照,表情、姿势、站位一成不变,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戳在地上,似乎是每隔几年就有一张。

赵叔慢吞吞地翻着,突然有点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庆幸又悲哀。

最近出门应酬多了,我从一板一眼的正直警察的身份中缓过劲儿来,现在察言观色的技巧提升不少,我直觉这可能不是我能问的事情,于是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儿去看照片,试图把无法见到的狄万卓从眼睛一路护送进脑子里。

小时候的狄万卓气质就挺独的,一看就知道不喜欢理人,看不看镜头都完全随心。

这一张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可能也就十六七岁,狄万卓本来就高,这时候已经长得高高大大的了,比旁边两人高出一头。不过年轻的狄万卓身上那股劲儿还是属于酷哥的范畴,带着年轻人的朝气,是一种含着躁的冷,也不至于是现在这种不怒自威的冷劲儿。

距离你一点点长大变成我熟悉的模样还有几页?

下一页里你又会变成什么样?

真是莫名其妙,我感觉心里鼓鼓胀胀的,开始伸手代替了赵叔,变成由我自己一张张翻页。

23

下一页不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了。

不过也是三个人,这次的三人合照终于有了该有的样子,三个人推推搡搡挤在一起,中间一个年龄大点的男人叼着烟比出一个耶,年轻点的赵叔绕过他去揽着狄万卓,每个人看起来都高高兴兴的,连狄万卓都带着点笑影。

不过真正吸引我目光的不是狄万卓这点罕见的好心情。

我知道狄万卓身上有穿孔,因为这实在太明显不过,他两个耳垂都戴着两个银色的小钉,右边的耳朵在耳骨上还有一个。

狄万卓这人会有穿孔就让我挺惊讶的,在我贫瘠的认知里穿孔就是爱美、开放、叛逆、反抗之类的代名词,可是不管哪一个都跟狄万卓搭不上边。狄万卓看起来挺年轻,但是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现在还一直戴着,就更让人惊讶。

但是这是什么?

眉毛上下那两个小圆珠是眉钉,下嘴唇斜下方小小的黑色三棱锥应该是唇钉,另一边还有个银色的唇环。耳朵上的钉则直接群魔乱舞,先是一根细长的耳桥直接贯穿,又是在边缘恨不得开个阵列排上一排环。

原来他年轻时候打了这么多钉?

其实我一直有点不太理解穿孔,可是这些金属点缀和他这张脸的契合度还蛮高,嗯,契合度蛮高都是谦辞,简直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金属反光衬得这张冷冰冰的俊脸张扬又漂亮,冲击力实在有点大,血开始朝脸上涌,我都能感觉到我眼睛不受控制地一眨不眨地钉在上面,然后眼神开始一点点发直……

这简直是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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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奕?”赵叔这一声直接把我吓清醒了。

我一下坐直了。

我慌里慌张地应下了:“嗯?”

现在我都能感觉出来我的脸滚烫,刚才我那表情估计也够奇怪的,用当年东北室友的话来说就是鬼迷日眼,我不敢回头看赵叔,只是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赵叔,这是你吧?你年轻的时候就和狄、我是说我爸,关系很好了?”

不过脑子地说完之后我差点咬掉舌头,想着不要提狄万卓,结果还是下意识冒出来一句。

赵叔听起来心情很好,连语气都变得柔软怀旧:“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当年一起给中间这位打下手,后来大家都处成了兄弟。”

然后这个一向没架子的中年男人开始嘚瑟:“哼,万卓这小子从来不说,但是我就知道,该有的他心里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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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狄万卓心里有的也只有这一点,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就这么一张,也是整个相册的最后一张。

好像这个相册从交给他之后他就只放进了这一段他认为值得的记忆。

明明最开始是家族相册,我冷不丁地这么想。

……凭什么不能有我?

我控制不住烦躁起来,快速地翻起后面空白的相册,祈祷有奇迹发生。

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

一张小小的没有被塞进保护膜的照片因为我胡乱的手法受惊,从夹页里悄悄探出来。

我眼疾手快地把它抓出来。

“等等……”赵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要跟我抢。

可是已经晚了,我看到这张照片了。

年轻的狄万卓在和一个男人接吻,那个男人亲密地揽着他,笑眯眯地举起相机——扬起下巴接受亲吻的狄万卓还是带着一脸张扬的穿孔,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镜头。

我觉得我要疯了。

26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跟赵叔告别的,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乱七八糟的情感太过尖锐,一股脑刺进我心里。小腹留下的疤痕明明已经愈合,却突然毫无来由地抽痛起来,应激状态下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张拉满后蓄势待发的弓,可是都这么咄咄逼人箭在弦上了,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瞄准些什么。

这张照片突然变得滚烫,我被燎得一下弹起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只能愣愣地站着,混乱的呼吸下浑身的肌肉带着节奏绷紧,无力感让我感觉喘不上气,可是我赤红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声,赵叔就直接把我半推半哄到床边上,然后自己出去了。

我懵懵地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我这是在崩溃在个什么劲儿?

合计一下,情报大概有以下三点:

狄万卓和爸妈关系并没有很亲密。

狄万卓年轻时候有很多穿孔,可能现在也有,只是没有怎么带那些张扬的钉了。

狄万卓估计是个双性恋,看来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并且这个男朋友对于他应该很重要。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这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首先不是谁都一定会和家人亲亲蜜蜜;其次我虽然上的是警校,但是隔着一条街就是美院,搞艺术的确实是更特立独行,浑身穿孔的人我见过不少,手牵手的同性恋人也不稀奇。

只是什么事情一旦跟狄万卓有关,我就开始大惊小怪了。

狄奕,你这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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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复着心情,拿出手机准备跟赵叔道个歉,今天的失态实在莫名其妙,也不能让赵叔担心。

结果我一打开聊天页面,就看到赵叔的消息:

“小奕也应该冷静下来了吧,这件事虽然我作为外人没有什么立场告诉你,但是万卓那个德行肯定也不会跟你说,就干脆我先说了。对,他是同性恋。

“有你的原因很复杂,我也不清楚,不好解释,但是不用担心别的,大家全都在奋力补救,没有人因此变得很不幸福。

“最后,万卓是自愿养你的,不用担心他因此不待见你。

“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你自己缓缓吧。”

我一下被口水呛到,咳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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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的时候一个室友挺有意思,小名叫大宝,我们觉得乐呵也这么跟着瞎叫。大宝明明是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口音也不轻,却特别爱看偶像剧八点档,还喜欢外放,那些胃疼剧情我只是在边上听也听出来套路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赵叔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让我都感觉快要玄幻了,感觉大宝估计爱听。

这些人是不是都爱搞这些?别告诉我其实我是有人处心积虑下药爬床才有的种,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爸白月光要回国了吗?

你别说,狄万卓这背景还是黑道皇帝呢,跟原生家庭还关系不好,自己有个儿子还跑去当警察结果跟他正面对上了一回,这些戏剧情节全给他赶上了,准备准备去拍个电影应该不成问题,保不准还真能丰富丰富剧情再来个情感纠葛的白月光。

……所以我在这又是气个什么呢?

哈,我其实还是挺清楚的。

从看到第一条消息之后我心跳就没有正常过。

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早就知道,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我想和狄万卓变得亲近,从来不是只有父子关系那么单纯。

之前说过,警校的时候室友都说我是舔狗,每说一次我就凶他们一次。我和狄万卓那种矜贵的威严不一样,气质上长得有点偏,威吓算是我熟练项,但是他们从来没当回事,多半也是看出我乐在其中。在大家起哄嘲笑我的时候大宝就在旁边伤春感秋,说这位一定是我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他说得对,我认。

28

我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腿中间有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

……哎呀,这实在有点尴尬。

现在一闭眼都能想到狄万卓的穿孔……

冷静下来之后再想一想那张照片,忽略对面他那个碍眼的前男友,年轻的狄万卓仰着下巴接受亲吻的样子冷淡又骄矜。

我深吸一口气,又哆嗦着呼出来。反正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怎么样都没有可能实现,现在突然得知至少我性别还能在狄万卓取向范围内,那么痴心妄想一下也可以吧?

我做贼似的把手往下探。

据说经常锻炼的人往往性欲旺盛,我个人认为这还是锻炼得太少了所以仗着自己长了嘴就开始瞎说。我的“锻炼”不是“锻炼”,而是工作需求的“训练”,每次都累得像狗,根本连心情都没有。不过这玩意儿确实很贱,又累又困的时候非要起来刷一下存在感,我选择洗个澡给压下去或者完全不管,反正睡着了就好了。也就是因为几乎没动过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手活差,现在摸着摸着差点摸笑了。

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闭着眼想点能让我兴奋的东西。

我想起来之前在玉佛那里借住的时候的梦。

我梦见狄万卓突然出现在我床边。

梦里还是在玉佛的庄园,好像只是我躺着睁开了眼。睡前我心烦意乱所以忘记了拉上窗帘,这下可方便了月亮扰人清静,梦里的月光好像被赋予了水的质感,一股脑地透过玻璃涌进来,好多都泼洒到我脸上。它亮得几乎不真实,晃得我闭着眼都觉得难受,我只好皱起眉伸手挡住,然后凝神去看狄万卓。

狄万卓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的白衬衫几乎被泡成透明的绸缎,他完全被月光浸透了。

他好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看我。

月光太梦幻又太强烈,一切都一览无遗,我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什么样,我却死死地盯着他淡淡的泪沟看。我知道这么说实在是大逆不道,但是岁月从不败美人,狄万卓身上岁月的痕迹很轻很轻,也让他更有味道。这点淡淡的纹理让我着迷,他毕竟四十岁了,他不年轻。

他性感得要命。

我突然意识到狄万卓的衬衫扣子没有扣上,他大大方方敞着怀,整齐排列的肌肉健壮又不夸张,富有力量的线条延伸进衣服里被遮挡。我喘着粗气,突然发现他腹部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那是脐钉。

我大脑空白了一瞬,睁开眼慌张地把纸巾拿过来。

那玩意儿和我自己一起哆嗦,好不容易等到小腹痉挛过了劲儿,我眨眨眼,努力想把自己从这种意乱情迷的状态里拽出来。很多年前,第一次萌生大逆不道的想法的时候,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来我又陆陆续续扇了很多个,全都没有用,反倒是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摆烂不管了。背德感早在这么多年的求不得里面消磨得差不多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卷土重来。现在我在脑子里单方面对狄万卓的玷污,这是不对的,也实在不应该。

可是下面还是硬得发疼,我叹口气,自己都觉得委屈和不理解了。

我伸手弹了一下现在还精神抖擞的那玩意儿:“为什么还这么兴奋,都想着他给你一次了,还不够吗,嗯?”

29

联系完了这边的线人,我笑着塞给他一支烟,虚情假意地客气了几句把人送走了。一回头突然发现赵炎在盯着我看,那眼神好像是在看着什么珍惜物种一样稀奇,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你看什么?”

赵炎“哎哟”一声偏头躲开,摸摸鼻子说:“就是突然发现太子你变了很多,最开始我以为你说要接手是闹着玩的,你毕竟之前可是警察。没想到现在这么上心……”

我一哂:“干一行爱一行吧。”

赵炎继续稀奇:“当时十来岁的时候太子你突然沉迷警匪片,每天拉着我在客厅一起看,结果一天突然就说自己要当警察,一头热地开始说要锻炼身体报效祖国,还是我爸拦住你说现在高强度锻炼长不高才把你拦下来……”

……怎么说起来我黑历史!

我得让他闭嘴。

我本想着站直一点,可是常年站军姿让我自觉站姿已经精神气派到无可挑剔,于是我悄悄踮起脚尖,赞同地说:“对,赵叔说得对,身高果然还是更重要一点。”

果不其然,赵炎恨恨地瞪我一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说真的,这小子脾气是真挺好,我天天这么欺负他也没见他急过眼。我之前就觉得我俩名字都还挺乐呵的,我是听起来就不好惹的“敌意”,赵炎这人则主打一个反差,他名字里别的没有,就有火,还是俩,但是人却没有多大火气。

他只有两大逆鳞,其中一个就是身高。打小他一直比我高,没想到却被我弯道超车,这事成为他一大心结。我觉得他烦就提一下,他保准闭嘴,简直屡试不爽。

赵炎闭嘴了一会儿,又巴巴地开口:“前几天我爸跟我发消息说发现先生有趣的东西让我回来,但是我没来得及。我再去问他又不说了,太子你多半知道是什么吧?”

对,他另一个逆鳞就是我爸。他对于他那“先生”的敬仰之情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在他眼中狄万卓估计是天神下凡的级别,从品格到行为全都无可挑剔,别人一点坏话都不能说。我有时候都觉得估计就连我这个他从小到大的好发小兼狄万卓的亲儿子说一点狄万卓的不好,他都能直接跟我翻脸。不过我也有够完蛋的,我也就只有那次被他捅了一刀之后真心碎了才说过一句狄万卓的气话,反驳的东西还特别没有气势,只说狄万卓并没有“护着我这个傻逼”。然后赵炎直接就把脸拉下来了,还罕见地叫了我全名。

可能因为那是狄万卓吧。

相册那件事情还挺尴尬的,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瞒着他的必要,我又不太清楚怎么说比较好:“嗯,我爸有一本相册。”

赵炎睁大眼睛,示意我继续说。

我干脆实话实说:“大多数是我爷爷奶奶和年轻的狄万卓的照片。然后有一年他突然就打了很多穿孔。”

赵炎点点头:“先生就是很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想说这个:“——并且狄万卓他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个男朋友。”

说完之后我看向他的脸,发现和那时候应激失态的我不同,赵炎看起来非常平静。

我住嘴,有点郁闷了:“你该不会也知道吧……怎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炎摇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看习惯了,再加上一些我个人主观色彩,我总觉得他平和的脸看起来蠢蠢的。现在赵炎就顶着蠢蠢的脸很认真地低声说:“……没有人配得上先生。”

我抖了抖被这话激起来的鸡皮疙瘩,觉得赵炎才是真舔狗。

30

赵炎那一番话也算是提醒了我,当年我突然沉迷警匪片,还胆大包天地拽着狄万卓看过一次。我在边上憧憬得跟个傻逼似的,看到很帅气的场景就握紧拳头双眼放光,最后别别扭扭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他:“爸,你觉得警察帅吗?”

那时候狄万卓兴致缺缺,偶尔看看手机回消息,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心跳声大起来,继续问:“那我也去当警察好不好?”

他听到这话后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偏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我着急了,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所以当时我仗着年纪小在边上罗里吧嗦说了一堆,终于从狄万卓嘴里撬出来了一个“好”字。

小时候觉得警察是我所能知道的最帅气的职业,想做这个也是觉得这么风光肯定能让狄万卓高看一眼;长大之后最憧憬的也是风光地立功,说好听点是上进,难听点就是虚荣。立功,立功,可是我立功了干什么?

……为了闪瞎狄万卓的眼?我苦思冥想许久,还是觉得这个原因真是幼稚又好笑得可怕。

可是我好像就是这么一个幼稚又好笑的人,十年如一日,狄万卓是我的恒星。

我就是想要狄万卓的肯定。

现在他说过我做得不错。

31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又一次应酬,对面几个人一直死命灌我酒,我偏不让步,最后结果是烂醉如泥,晚饭当然也来不及回家和狄万卓一起吃,还是靠着赵炎把我给扛回家。

可是我醉迷糊了,刚进玄关就自己往餐桌跑,吱呀一声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往上面一坐,看了一圈之后突然觉得很委屈,我回头问赵叔:“我爸呢?”

赵炎和赵叔围着我,准备把我拉起来,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感觉不满,于是奋起反抗,本身他俩加起来也不能真奈何我这个健壮的傻大个,现在更不必说,最后赵叔焦头烂额,只能去楼上打扰先生,把他叫下来了。

可惜我这个醉鬼神志不清,人到跟前了还嚷嚷着要学人家小蝌蚪找爸爸,最后先生忍无可忍,直接给我脑门上来了一巴掌,我这才清醒过来,对着眼看着人问:“狄万卓?”

先生估计是看不下去,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拉着我上楼了。

以上是赵炎的说辞。

有点太爱憎分明了,我听完之后觉得我俩不愧是好兄弟,在对方眼里互为傻逼。

赵炎说完之后摸摸下巴,抛出一个问题:“所以你这两天躲着先生就是觉得丢人吗?”

32

其实我没至于醉得直接断片,还大致记得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一时半会真不敢去见狄万卓。

……那是真丢人大发了。

不过我不是怕别的,我主要就是怕他揍我。

……我来讲讲究竟发生什么了吧。

昨天晚上我醉得不清醒,被狄万卓拉着上楼,塞进去了我房间。

我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突然鲤鱼打挺在床上来了一个标准的仰卧起坐,然后走到狄万卓房间去拍门了。

狄万卓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睡衣扣子也没扣上,皱着眉盯着我,等着我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清醒的我看到他这种眼神肯定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秒就要没有骨气地滑跪,但是喝醉了的狄奕真的特别有种,有种得我都能发自内心叫他一声哥。

我眼神不老实地顺着水滴往下滑,最后十分惊喜地张开双手,直直地往狄万卓身上倒。

我脸都红了,说:“天啊,狄万卓,你真的有脐钉。”

狄万卓一头雾水地被我抱了一个满怀,往后踉跄了两步,反应过来之后就要把我推开。

但是特别有种的狄奕抱得特别紧,狄万卓拽着我后脑勺的短发往后扯,他说:“狄奕,你起来。”

他越这么说我就抱得越紧,紧得我觉得自己都喘不上气,这种恨不得把两个人揉进同一具血肉的力度里我们都感觉不适。狄万卓力气也不小,最后我们摇摇晃晃地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角力,酒精作用下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我突然觉得好像在和狄万卓跳一支迷幻又窒息的舞。

我顺时针转了两圈,室内的摆设被拉出长长的重影,又改成逆时针继续转,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把拖出去的重影转回去,就先撞到了床边。

这支舞受限于场地因素被迫停止,我很失落,只好去看狄万卓。

然后我眼疾手快衔制住了他摸向床头镇暴者的手。

拜托,我不想再被捅一刀。

于是我说:“听我说,狄万卓。”

狄万卓皱着眉看过来。

我继续说:“狄万卓,你是一颗冷冰冰的恒星。”

我抓着他的手早就被他撕下来了,现在只要一摸上狄万卓,他就扯下来,但是我不死心,一个劲儿地想握住他的手。

狄万卓也一直忙着躲着我,听到我这句话终于抬起眼,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实在疏于管教:“不要一直对你爸直呼其名。”

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哦。”

于是我改了称呼继续说:“真奇怪,爸,我每次靠近你都感觉自己变成了狄团团。”

说起来狄团团,我原本就不清晰的思路开始劈叉:“好久没见到狄团团了,我们今年把它接过来行吗,大不了就交给赵叔去溜……反正也快去南边了,这次正好把它接过来……”

可是我爸现在完全不搭理我了,甚至厌烦了和我玩掰扯手的小把戏,反而趁着我忙着思考直接顺着劲儿把我扳起来,不讲理地把我往门口推。

我已经快被推到门口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被轰出门,我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无与伦比惊艳绝伦的话来使我爸回心转意。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高速运转,得出了一个狗屁不通又惊奇的大发现,我上下嘴唇一碰就对着狄万卓发表了:“我发现,原来同性恋这玩意儿能遗传。”

效果拔群!

狄万卓真的顿住了,一下停止了动作,好像是要审视我一番。

我抓住机会,忙不迭地要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然后他直接把门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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