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樊文清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他甚至觉得那孔明城之前是故意给自己机会接近,好让裘茂做手脚,然后借这个机会用自己的银子给百姓兑付银子。
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孔明城在搞鬼。
这裘茂虽说跟自己一样,乃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可自己对他有节制之权,再加上自己在谷城县可是要比裘茂在谷城县的时间长的多。
因此,自己在这里的人脉和地位,绝不是裘茂能比的。
而在这几年相处下来,两人倒也勉强算是相安无事。
所以,以樊文清对裘茂的了解,若是没有人在暗中支持,这裘茂绝对没有底气敢就这么直接向自己发难。
而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这谷城县仅有的两个变数,一是单修的出现,二就是孔明城等人的出现。
单修他们就不必说了,自己曾经托人送礼,却是被单修派人退了回来,用单修的话来说,他这次是流放,不是来游山玩水,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樊文清听了却嗤之以鼻,起先他还以为单修是嫌弃自己送的东西太廉价,毕竟单修可是当朝吏部天官之子。
不过,后来他才从单修身边的一个官差那里得知,单修在离开京城之前,单文柏曾让他尽量的低调,也不要收受沿途官员的东西,再加上现在的他也不缺银子。
而若是送的是一些珍奇玩物的话,带在身上反而碍事。
更何况,这裘茂是孔明城的人,孔明城又是李文栋的人。
所以,这裘茂绝对不会跟单修勾搭在一起。
因此,照这样看来,裘茂会这么大胆,只可能是因为孔明城的出现!
这时候,樊文清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而且,昨日在街上单修和陈安晏发生冲突的时候,曾经有两个人出过手。
而他们所展露的功夫,不论是县衙的官差还是裘茂手下的那些官兵,
都远远不及。
若是以他们的功夫,说不定的确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走自己的那些银票和珍奇。
虽说还是难以解释他们为何能知道自己藏银票的密室,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离真相最近的一种可能性。
樊文清越想越觉得孔明城可疑。
不过,很快他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昨日在裘茂刚到的时候,看上去他并不知道孔明城到了谷城县。
而孔明城对裘茂下手,似乎也不像是在演戏。
樊文清不禁有些头大。
到了这个时候,樊文清似乎也意识到了,若是等到圣旨下了,朝廷派人来查的话,自己恐怕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虽说自己对上面时有孝敬,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未必会理会自己。
所以,与其等死,倒不如走为上计!
想通此处之后,樊文清立刻有了打算。
他也没有继续盘问那些下人,因为他也知道,那些下人恐怕真的不知情。
很快,樊文清便又骑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进城之后,他见到了不远处就有一家古玩店,他记得今天中午回衙门的时候,也见到了这间古玩店的一个伙计前去兑付银子。
而且,在账本上也的确记得就是这间古玩店的名字。
樊文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将马车停到一旁,直接走了进去。
那里面的伙计刚要吆喝,却见到进来的是他们的知县大人。
那伙计连忙进去吧掌柜请了出来。
那掌柜见到樊文清之后,立刻就要行礼。
不过,樊文清却是直接摆了摆手,问道:“本官问你,最近十日内,可曾有人来卖过什么东西?”
那掌柜听了却是皱了皱眉,随后也只能无奈说道:“大人想必知道我们这些卖古玩珍宝的,别说是十日,就算是一个月也难得有几个买卖。”
其实,这掌柜说的不错。
这古玩店毕竟不像布庄米铺,在他们行内有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所以,就算是一个月都没有买卖上门也不奇怪。
而樊文清的这番话,给那掌柜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收到能让他满意的珍宝。
这掌柜也很清楚的记得,今年的孝敬早就已经送上了,却不知道这樊文清为何在这个时候前来索要!
樊文清见到这掌柜的神色有异,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只见他看了看四下,这时候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在一旁伺候。
樊文清倒也没有避讳,直接问道:“本官知道,当初施老爷、柳老爷他们都曾在你这里买过玉器……”
这些玉器最后都到了樊文清的手里,因此,他自然十分清楚。
而那个掌柜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东西是买给谁的,因此,他也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不错,当初的确有几位老爷曾在这里买过玉器,而且最后都……”
这掌柜说到此处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毕竟这里还有伙计,这些事若是让伙计知道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妥。
樊文清也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不错,本官想问你,可有人前来变卖这些东西,或者是其他什么珍宝?”
这一次,倒是让那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些玉器最后都送给樊文清了,怎么还会有人前来变卖。
不过,这掌柜倒是很快就明白了樊文清话里的意思。
从樊文清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家中遭贼,所以樊文清才会来这里询问。
这也怪不得樊文清从进门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不过,这掌柜也有些不解,这樊文清毕竟是堂堂知县大人,若是他的家里遭了贼,为何不直接让官差去追查,反而亲自来自己这古玩店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