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本账本藏在一个暗格里,若是不仔细查看,想要找到并不容易。
这裘茂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兑付了这么多银子,而且他只有两个手下,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搜查这库房。
二来,裘茂若是看到了这本账本,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交给孔明城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绝对不会把这本账本留在这里。
所以,这樊文清断定,裘茂应该没有看到过这本账本。
照此看来,这本账本极有可能是当年于师爷所记,为的可能就是在某个时候用来要挟自己。
一想到此,那樊文清也有些背脊发凉。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于师爷竟然还对自己留了一手。
所幸的是,这于师爷不知道被谁杀了,自己的大部分秘密就能随着于师爷的死烟消云散了。
而樊文清也没有想到,这于师爷竟然如此大胆,会将这账本藏在库房里。
毕竟自己也会隔三差五的来一趟。
可能对于于师爷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樊文清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过去自己来库房的时候,因为处于对于师爷的信任,几乎很少会来反查账本或是其他东西。
所以,就算是于师爷把对他不利的账本直接放在桌上,自己也未必会察觉。
如今自己手上的那本账本,因为放的地方十分隐秘,所以裘茂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可若是还有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账本,被于师爷放在一些比较容易
被发现的地方,那岂不是都被裘茂发现了?
想到这里,樊文清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这些若是被裘茂知道,那就等于被孔明城知道了!
另外,这樊文清还有一个猜测。
在这之前,他也曾去过于师爷的家里,虽说没有仔细的搜查,倒也大致的参观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今日在这库房的暗格里发现了这样的一本账本之后,他却不安了起来。
因为在他看来,那于师爷既然能在这库房里有这样一个暗格,那在他自己家里弄个暗格更是轻而易举。
所以,说不定在于师爷的家里,又更多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想到此处,樊文清立刻又将那两个手下唤到近前,吩咐了几句。
那两个手下立刻面有异色。
不过,见到樊文清的脸色之后,也只好答应。
随后,樊文清又琢磨起了那五万多两银子的来处。
只不过,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樊文清知道,这些银子的确是通过裘茂之手兑付给了那些百姓。
因为他在用过午膳回到衙门口之后,很快就昏昏欲睡了,所以就算下午兑付的那些银子先不提,上午兑付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樊文清清楚的见到,那些兑付到银子的百姓,手上大多都是以银票为主。
大梁银票的面额小到十两,大到千两。
除了一些散碎的银子之外,大多数来兑付银子的百姓,拿到的都是银票。
以樊文清的眼里,当然能看得出那些银票不会有假。
毕竟在大梁,私绘银票跟私铸官银都是死罪,一般人可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更何况今日兑付银子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别说是裘茂了,就算是孔明城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莫非这些银票也是于师爷之前放在这里的?
可他实在想不通于师爷为何要这么做。
而且,于师爷已经死了,现在也是一件死无对证之事了。
带着这些疑惑,樊文清终于还是回到了书房。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安排了几个最信任的心腹,对这库房仔细的搜查一边。
他可不想在这里还留下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只是这位知县大人虽说人在书房,却还是对这里不太放心,最终还是带着公务来到这库房,准备在这里办公。
不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里,在搜完之前根本没有心思办公。
这谷城县的兵营离城门也就十几里,若是骑马的话,一个来回也就半炷香左右的时间。
这军营里的官兵因为要时常操练,所以离附近的村庄都有一段距离。
而在从城门到军营的这段路上,会经过一片树林。
这个时候虽说已经过了深冬,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萧条。
而这些树木的树枝上斑驳起了点点新绿,却好像透露着一股杀机。
这时候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从军营的方向一人一骑正朝着城门赶去。
此人正是前去赴约的裘茂。
听了孔明城的安排,这裘茂便直接带着两个手下赶回了军营。
其实,眼下并无战事,而且这谷城县一带也十分太平,所以其实平日里并没有太多军务,更多的只是日常的操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