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方去,到春城去,那里没有疾病,没有饥饿,只要努力就可以活下来。紧闭大门的阿铃古不能代表天主,听我们说,神没有抛弃我们。
福音教会的传教士们如同真正的牧羊人,带着一批批心怀希望的人到医生所在的地方去。阿铃古的所作所为毕竟不可能全无风声,在他们的对比下,新教会这么看都更能代表神。
或者说,代表着人们生存下来的期望。
理查二世在乌尔堡出现三位数的死尸后,终于被王后说服了。他重新发信给安叙,用勉强放低了一点姿态的语气要求她送治病的人来,“哪怕是巫师也行”。安叙不想理国王,但这次居然是阿尔瓦第一个来劝了她。
“为什么?”安叙奇怪地说,“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瘟疫不是裁决。”阿尔瓦简短地说,“它是无差别的。”
一直有人来边境求医,他们拖家带口,孤注一掷,麻木的面孔已经被绝望浸泡多时。他们有着各式各样的生活,失去了各式各样的人,人类形形色色的人生在瘟疫面钱被一视同仁地毁灭了,就像暴风雨袭击花园。
时至今日,几乎每个医生都希望能救更多人。
医生们专注于救人,安叙的其他幕僚要考虑的部分则更多一些。出发的队伍要有什么样的配置,如何在这次出行中获得最大利益,等等等等。最后出发的队伍里有医护人员,有保护前者的士兵,有负责与当地人交涉的人,有福音教会的教士,还有负责宣传的游吟诗人。
游吟诗人当中,混入了夜莺之喉的分支间谍“鹩哥”。
安叙没兴趣跟着去自己领土以外的地方,在被改造后的领土里住久了,要去别的地方简直像被扔进原始森林一样痛苦。她只看着每日状况报告,随行的游吟诗人写了明面上的见闻,鹩哥写了一些隐秘的部分。安叙觉得自己像在看前方战地记者发回的报告。
叮咚一声,安娜伯爵脑中亮起了一个灯泡。
因为瘟疫清闲很多的戏剧编剧们被召集起来,他们被领主雇佣,根据远方发回的报告编写新闻报道,报道要求有可读性和真实性,外加通俗易懂。这些文章被刊登在可以折起来的大块纸张上,春城、雷霆堡和艾博里的各大书店有售,还有报童走街串巷地促销。
安娜伯爵的领土上,扫盲获得了初步成效,一半居民可以读简单的文字,看不懂的也可以找到能读给自己的人。第一期报纸免费,顶着“安娜周刊”的名头,发放的所有报纸很快被拿得一干二净。人们在报纸上读到了千里之外的事情,一惊一乍地讨论起来。
瘟疫横行亚默南——天哪,外面的状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啊呀,上帝保佑……他们怎么能不洗手呢?水要烧熟了才可以喝啊!孩子,看清楚没有?你今后一定不能乱吃东西。
乌尔堡出现感染者——连国王住的地方都没法幸免吗?太可怕了,看起来贵族老爷夫人们也没那么了不起啊。多亏了安娜伯爵大人。是啊是啊,住在春城真是太好了,听说没有,外面每天都有人想搬到春城来哩!
阿铃古大屠杀——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圣城里住的不是顶慈善的义人吗?不!他们是骗子!福音教会的牧师们才是好人!唉,我本来也以为阿铃古的人总要更虔诚一点,虔诚的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