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石头张开了嘴。
安叙咳嗽着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绿眼睛。眼睛的主人年纪比安叙还小不少,披着苦修士的土黄色袍子,左手戴着一串玫瑰念珠。
“赞美光明!”少女说,“苦修院的莉迪亚向您问好。”
安叙爬起来,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但手脚全都完好无损。她肯定在马车上,这种能把身体颠散架的痛苦她醒来都忘不掉。安叙觉得身上每个部位的肉都在晃动,腮帮子都晃麻了。
从雷劈苍蝇到末日流星雨,再到又一架马车?安叙很快接受了梦境转场的事,她打量自己的身体和对面那个少女的服饰,觉得这场景和梦境最开始很像。区别在于,她身上没戴着神罚之锁,同行者也不是板着脸的中年人,而是板着脸还会跟她自我介绍的少女。这是二周目吗?安叙不着调地想,二周目福利还蛮好的哎。
“我是安。”安叙说,“我们要去哪里?”
“提比斯防线。”莉迪亚说。
“为什么要去?”她问。
“您是神眷者,也是苏利文家最后的血脉。”莉迪亚回答,“‘南之哨兵苏利文’的每一任家主在继任前都要去提比斯防线历练。”
“哦……”安叙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就是说,我要还俗了?”
“您是神眷者,这一点和您在圣安德鲁神学院度过的岁月一样永远不会改变,无论您世俗中的身份是什么。在神之国中的位置并不按照世俗血脉区分,在兄弟姐妹们心中,比起您的姓氏,我们更敬重您的名字。或许有一日它也能以‘圣’为名。”
莉迪亚和爱丝特看上去年龄相仿,面孔和声音都还很稚嫩,所说的话倒相当冠冕堂皇官方口吻。为离开学院惴惴不安的普通少女大概会为此感激涕零吧,可安叙若是个普通少女,她也不会又用雷电给自己转场了。
“谁教你的?”安叙无聊地问,“这口吻听起来起码三十岁。”
“这是兄弟姐妹的心声。”莉迪亚平板地说,像个复读机。
“我好像刚刚杀了人吧?这次连惩罚都没有?”安叙随口问。
“兰斯自己寻求了您的指导,他当然要承担选择的后果。”莉迪亚理所当然地回答。
安叙伸手捏了捏莉迪亚的脸,对方躲也不躲,任由脸颊被捏起两团肉,表情都不变一下。安叙继续手贱,去摸莉迪亚的玫瑰念珠,很轻易地捋了下来。安叙伸手在莉迪亚面前挥了挥,莉迪亚继续一动不动,安叙觉得她的表情特别像一个符号:“==”。
安叙悻悻把念珠还了回去。
她撩开窗边的窗帘,外面都是树木,植被和阿铃古相比叶片更大,气温变高了。前面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