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的肩膀,眼睛往下一扫,声音温婉却不乏威严:“还能是怎么回事。不知是谁多嘴多舌,趁着府中忙乱,撺掇主子不合。兰蔓!”
“在。”
“去查,细细地查,看是谁背后乱嚼舌头。找到人就带过来,重重地罚,以儆效尤。”
“是。”
朱氏又低头哄着老太君道:“老太君,勿要忧心。姑娘们出嫁是喜事,没有不合。大夫人不过是担心薇姑娘罢了,做母亲的人,总是爱多想。您看芷姑娘,原本坐着笑着,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却被人扣了帽子,多委屈啊。”
老太君又拍了拍杜月芷的手,笑道:“芷丫头,别委屈,我还没老糊涂,喜欢着你呢。”又对周围的人道:“大约是女孩儿们都要出嫁了,我也经不起多少生离死别,贪恋着这会儿孙女孙子承欢膝下,难免有些心软。唉,老了……”
众人忙又去哄着,朱氏叫人将老太君送进去休息,趁势道:“以后这些话就别提了,老太君身体不好,咱们孝敬还来不及,怎能令她老人家伤心?再有让我听见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罚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一番话说得常氏心中一凛,看了杜月芷一眼,却见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土不进,百毒不侵,一丝缝儿也钻不得。
后来果然找了个常氏房里的丫鬟,杀鸡儆猴,打了三十板子,撵出去了。
常氏心里憋了一股气,却也知道,自从杜璋昏迷不醒后,她们母女失去了依靠,在这府里,真的算是举步维艰。
幸而她死咬着那封信不松口,叫杜月芷无可奈何,定不了罪,薇儿还是嫡女,凭着嫡女的身份,嫁给良王做王妃,以后还有翻盘的机会。
而夏侯琮小动作不断,烦不胜烦,这些人终于惹恼了杜月芷。
杜月芷在宫中煮水烹茶,看夏侯慈玩蹴鞠。雪地,他脱了冬袍,倒不嫌冷。
夏侯慈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褪去了稚气,越发显出帝王的英俊明朗,劲瘦矫健的四肢,单薄却坚硬的胸膛,脸上都是汗水。夏侯乾看了,斥责了一句:“这么大了,淘气成什么样子了。”
夏侯琮抱着蹴鞠,随手抹了一把脸:“九哥,我心里郁闷,你没听见二哥在朝堂上怎么驳斥我的吗?说我年纪小,担不得重任,也不让我去参加祭祀大典。他凭什么说我,我也是皇子,难道他就能凭着皇后支持,为所欲为吗?”
“祭祀大典?”杜月芷问了一句:“什么祭祀大典?”
“就是祈祷春雨的祭祀大典。星官说来年恐有大旱,我担心黎民百姓遭受天灾,所以想去祭祀。”夏侯慈脸一红,似有不好意思:“月芷姐姐,你不会也觉得我自不量力吧?”
杜月芷看着他的脸,微微一笑:“怎么会。十一殿下心系苍生,我钦佩还来不及呢。过来,我给你擦擦汗。”
说着,拿出帕子为他擦汗,半路却被夏侯乾夺走,不悦道:“用我的。”
说着,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张巾子,扔了过去,夏侯慈手忙脚乱接住,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十一弟,不许胡闹。”知弟莫若兄。
杜月芷看着夏侯乾笑。
夏侯慈是弟弟呢。
末了,她忽而道:“既然我们都不喜欢良王,不如就将他除去,以绝后患。”
夏侯乾还未说话,夏侯慈惊讶道:“月芷姐姐,一个王爷,哪有那么轻易就除去,他背后扶持的人位高权重,又牵涉到方方面面,你可别乱说。”
“能的。”杜月芷微微一笑。
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夏侯乾也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