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也一同进来吃饭吧。”
“是。”
一时令儿来了,以为要自己伺候,拿了大筷子站在一旁,被青萝拉着坐下:“吃你的吧。”
令儿笑嘻嘻的,也不推辞,做了一上午活儿,正饿着,接过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白米饭,等姐姐们下筷了,自己也大快朵颐起来。两位姐姐互分了一碗饭,吃得慢条斯理,等饭粒咽尽才开始下一口。吃着吃着,令儿忽道:“青萝姐姐,琳琅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青萝眉眼不抬,抱琴笑着给令儿夹了一大块粉蒸肉盖在白米饭上面:“就你最聒噪,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有了肉,令儿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对她而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原也不过是问一下,毕竟琳琅平时对她们很照顾,突然说走就走,只道是琳琅家里人生病,琳琅回去照拂一下子,过两天就回来。但这快要将近一个月去了,琳琅也未露面。
青萝和抱琴都知道琳琅不会露面了。她被姑娘赶了出去,临走时近乎撕破了脸。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感觉还有第三个人插了进来,似乎是九殿下,抱琴并不十分确定。姑娘拒绝了一切从外面运进来的东西,以往藏在那些篓子里的零食小吃银两,再也不见。不过也没关系,姑娘如今并不缺这些,那些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
自打琳琅走后,姑娘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来听说老太君病的厉害,杜月镜在她面前哭了一番,她强打精神起来了,到老太君病榻看望。老太君的病状与二夫人的极为相似,都是头痛至昏阙,杜月芷每日针灸按摩,又着人去外面买了药材来,一一配成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想要悄悄将老太君的病治好,杜月茹的那只鼻烟壶是不能留了,然而她找了许久,并未找到,又不能去问老太君的丫鬟,免得她们生疑。针灸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两日没什么,长久下来,精神难免不济,有一日竟趴在老太君榻前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灵珠吩咐小丫鬟收拾多宝阁,听到了鼻烟壶的名字。
后来找着了机会,当她找着了机会要取走鼻烟壶的时候,手突然一顿,想到了一件事。
常氏是最先知道焦情与和息香犯冲的事情,老太君的症状与二夫人如此相似,难道她就不会疑心么?恐怕她也在查罢。杜月芷先不忙着收那鼻烟壶,万一自己先动了手,以后或许会成为隐患。
杜月薇看杜月芷又因着自己的医术在老太君面前露脸,心里气不过,打量着老太君没有精神理会自己,又隐隐起了其他心思。一日趁着常氏进宫见贵妃,没人管着她,专在杜月芷面前故意给自己的丫鬟使眼色。
那丫鬟便笑道:“三姑娘医术这么好,正好我们姑娘近日有些头疼脑热,不如三姑娘为我们姑娘把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杜月芷虽然会医术,却并不是大夫,这丫鬟的语气分明是将她看作那等医女,福妈妈冷冷道:“薇姑娘若是有头疼脑热,自有医术高超的大夫问脉开药,我们姑娘可没那个功夫。”
那丫鬟语气不屑道:“三姑娘反正会医术,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治,连个头疼脑热也治不好么?而且放着现成的人不用,干嘛要再去请大夫呀。三姑娘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福妈妈冷笑:“且不说三姑娘是干什么的,我先让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说着,不由分说就是两记耳光,她老人家人老手辣,将那丫鬟打得脸胀嘴斜,几乎快破了相,哭哭啼啼地闹着要讨回公道。
杜月薇也闹将起来,灵珠带着人喝住,问清缘由,杜月芷堪堪道:“我才要给老太君针灸,这丫鬟突然风言风语,把我视为外头野路子的医女,福妈妈教训了她两句,她不服,你可问问吧。”说着,似笑非笑,又补了一句:“问不清楚,我可没脸出去了,少不得让老太君为我主持公道。”
灵珠眼睛一转,陪笑道:“福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教训嘴不严实的丫鬟也是应该的。”说着,指着那丫鬟道:“这丫鬟口舌不严,怂恿主子,带去办事厅,让二夫人发落。”
“是。”
灵珠收拾清楚了,又对杜月芷笑道:“姑娘可别理会那等小人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