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影一晃,夏谦已站在她面前,衣衫簌簌,额发垂于两侧,俊逸非常,一身黑衣更衬得他气度超凡:“昨夜听见你咳嗽,好些了么?”
此人,躺着的时候是一个样,坐着的时候是一个样,站着的时候,又是一个样。昨晚她咳嗽,被他听到了,所以不顾伤势加厚屋顶?真是的,刚能动就不消停。
杜月芷抱着手里的粮米,微微颔首:“并无大碍。”
夏谦见她面容冻得雪白,说话还带鼻音,不由得心生怜爱,伸手本想摸摸她的头,又怕惹她不高兴,方向一改,拿过她手里的装粮米的袋子:“袋子很重吧,我帮你。”
说罢,不由分说送到厨房去,杜月芷本想说些什么,只得摇摇头,跟在后面。
吃完饭,夏谦没闲着,不知从哪里变出糖,一人给了一颗,让她们远远站着,自己在三个房间内穿梭,修补房屋后,又看上了床,一个个拖出来敲敲打打,加固加紧。
杜月芷看着无聊,烧了热水洗头,鸡蛋太奢侈,她用香胰草做替代。刚洗完,婆婆正帮她用大毛巾拧干头发,夏谦就手里拿着个东西,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
“婆婆,刚才我搬动床,墙皮脱落,掉下这只盒子来,看样子很早以前被人封起来了。您可认识?”
那是一只小而精致的木盒,雕花沉木,镶嵌着金银丝钩的芙蓉花,时代久远,芙蓉黯淡,小小的锁扣也锈迹斑斑。李婆婆拿在手里摸了一会儿,细想了想,继而声音带了欢喜:“原来藏在了那里。”
第6章木牌
杜月芷挽着湿头发站在日头下,微微惊讶。李婆婆家穷的老鼠都不愿打洞,怎么会有这么一只贵重的木盒?眼睛顺着盒子移到夏谦身上,却发现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杜月芷不由得蹙眉,令他转过身,她要扎髻。
“头发还湿着,扎起来湿气入身,会生病。不如我先帮你擦干。”夏谦说着,径直走到她身后,取下毛巾帮她擦起湿发,力度适中,手法温柔,隐隐不容她抗拒。擦了一会儿,他轻轻俯首,少女的发香,幽幽的飘在鼻尖,湿答答的,缠绵而清明。从上至下看,那一张雪白的小脸隐忍而窘迫,长眉微蹙,分外烦恼的样子。
没错,杜月芷确实烦恼。她站在原地,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任人折腾自己的脑袋。活到这个份儿上,除了丫鬟,从来没被人擦过湿发,还是个男人,连她前世所谓的恩爱夫君都没有过,夏谦是什么意思?她怔怔回首,发现自己刚到他的肩膀,而他神色自若,指间滑过她的长发,大毛巾一挥,盖住了她的脑袋,也遮住了她的眼:“别想太多,你就当我在报恩。”
良久,毛巾下面传来一声不满:“谁报恩会这么轻松!”要不是擦得好,她才不要。
夏谦勾了勾唇角,不知为什么好想把不满的她裹在毛巾里,抱在怀里搓揉一番。
好在李婆婆看不见,杜月芷再不顾世俗,也不敢让他擦太久,太阳大,头发也干得快,她拿了红丝将头发扎成双髻,夏谦意犹未尽,还想帮她正一正双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李婆婆还在摸木盒,杜月芷走过去扶她坐下,看了看道:“婆婆,这只木盒好漂亮,是你藏的么,你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