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老师并不喜欢与人太亲近,我也只是主要负责他一些工作上的对接事务。”luis客气地说,对温玉棠挥挥手告别。
等人走了,温玉棠略微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打量面前的房子。
客厅、卧室、书房,是独居的布局。这儿没什么人气,冰箱也是空的,应该确实没怎么住过。温玉棠走了一圈,盘算着明天要买些日用品,水壶、毯子、插座、衣架之类的。
随便做了点吃的,洗完澡穿着浴衣在沙发上坐下时,他才有种恍惚的感觉——自己似乎真的与过去短暂地一分为二,狭窄的阁楼、阴湿的厕所、永远晒不干带着潮意的衣服、连轴转的忙碌日程,都像他的记忆一样被抛下了。
他闭上眼,总觉得又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那种围着他的被消化过又吐出的酒气,那些廉价的亮片摩擦时会发出蛇皮一样的嚓嚓声。水果皮沉积在垃圾箱里,到了晚上,散发出浓郁的腐烂甜香,他走出门,夜晚车灯如鞭子一样甩着他,他只能像陀螺一样飞快地转向下一个地方,一旦停下就会失去重心。
再次睁开眼,窗外偶有蛙鸣。身上淡淡的香味,属于浴室里那瓶紫色的沐浴露。桌上的鸡蛋面撒了一些胡椒,吃剩后仍然缓缓散发着暖暖的粮食的气味。整间房的灯光被他一齐打开,没有力道地笼罩着他,他很喜欢这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滴——咔哒。
门被人推开,他的灯光缺了一角。
谢景宸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头发湿漉漉的温玉棠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房子没什么家具,沙发又过于宽大,温玉棠坐在那儿,显得房子更空。
“你衣服呢?”他皱着眉把门关上。
温玉棠慌乱地把领子拢起,站了起来:“我没找到睡衣。”
什么情况,不是说谢景宸不回来吗?他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呢,而且这儿也没有润滑什么的……
“luis这都能忘?”谢景宸随手将车钥匙扔到桌上,看见桌上吃了一半的面。
“我看厨房里有一些食材和调味,就随便做了点。”温玉棠下意识解释,又问:“您需要吗?”
谢景宸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解开大衣纽扣:“我可不吃这种糊弄人的东西。”
温玉棠识眼色地走过去,准备接过大衣,没想到谢景宸直接无视了他。
他悻悻地缩回手,看着谢景宸将大衣挂在一旁。
谢景宸脱下大衣后身上的香水味更明显了,他退后两步,补救道:“给您做的话肯定不糊弄。”
“把桌上那些玩意儿收了,看得人心烦。”谢景宸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回过头,语气很不讲道理:“以后五千块以下的东西不许出现在我家里。”
温玉棠哈哈笑了下,想起自己之前兼职月薪还没有五千呢。
该从这里消失的是自己吧!
“啊,您是要洗澡吗?”他见谢景宸走进浴室,连忙跑过去:“我刚洗完,浴室里还湿着,先让我收拾一下吧,正好我给您放水——您要泡澡吗?”
谢景宸站在浴室门口抱着胳膊看他,那条重工刺绣的阔腿裤,裤腿就这么大剌剌地拖到地上。
他里面穿了件新中式设计的上衣,领口是个小v字,露出一点儿项链。
温玉棠真不知道谢景宸没事儿穿这么浮夸干嘛,小声问:“这种衣服好像需要干洗,这儿没有干洗机,要不脱外面,我给您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