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梦到我偷走了别人珍贵的宝物,那个人很痛苦,我知道错了……我想把宝物还给他,可是已经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苏漾睁大眼睛望着窗边,那里有一盏火红的灯笼,让他想起梦中被烈焰疯狂灼烧的鬼王圣殿,墨衍说过,圣殿内的火焰是受他控制的,只有当他情绪失控时,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那傻子是真的慌了。
苏漾不敢想象,墨衍是倔强执拗的性子,不知要花去多久的时间才能接受他离去的现实,接受后,他又会采取怎样的举动。
他不敢想,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实在害怕知道真相。
当初离开傅洲时,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性情诡谲,难以捉摸,和他相处压力很大,后来离开景丞时,他死里逃生,只记得自己险些丧命,无暇去考虑情爱之事。
等到和赵封相认后,心里才是真真切切的不舍,可是墨衍的出现化解了他的不安,那头蠢穷奇呆傻木讷,直率可爱,满心把他当做雌兽呵护宠爱,让他渐渐适应了那个可怕的世界。
想到梦境中他无声落泪的画面,生平第一次,苏漾质问自己:你于心何忍?
宗桓吻了吻他脸颊上的泪,是冰冷苦涩的滋味,他忍不住蹙起眉头,道:“不过是个梦,值当你哭成这样,不管你拿了人家什么贵重的宝物,朕全部十倍百倍地偿还……别哭了,朕瞧着心疼。”
苏漾摇头。几世深情,如何能赔得起还得清?
此时此刻,他对系统颁布的任务生出前所未有的抗拒,如果活命的代价是不断地伤害别人,那么,他甘愿放弃。
系统察觉到他的异常,道:“你不要乱来。”
苏漾没说话,这一刻,他的思绪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如果刷满进度的结果是这样的,那么他宁愿宗桓永远不要动心,他们俩在这世上各自安好,总好过一个离去,另一个痛苦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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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中秋将至,武王的人已然入京,太后这几日心情大好,连续好几日在御花园开设赏花宴,大肆宴请京中贵女,意图显而易见,是要为宗旭挑选正妃。
武王宗旭今年已过二十五,内院只有两位侧妃,若不是三年前被贬谪去蛮荒之地,如今别说正妃,嫡子都有了。
这两兄弟在这方面倒是极为相似,宗桓过了年便是而立之年,皇后的位置至今悬而未决,满朝的文武大臣为他操碎了心,他却我行我素,谁也奈何不得。
这个锅自然也是苏漾来背,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皇帝不肯立后,都是因为那个名唤童家宝的宦官,圣上被这精怪迷惑住,眼里容不下别的女人。
还有传言,说皇帝下了一道荒唐的圣旨,天底下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心肝宝贝,违令者斩立决处置。
天子脚下毕竟有些分寸,离京城稍远一些的地方传得更是神乎其神,有人说这童家宝是狐狸精转世,长得倾国倾城的姿容,身姿曼妙有致,圣上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到了赏花宴上,苏漾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身着一袭宝蓝色凤纹华服,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碧玉簪束着,腰间别着一个宁神的香囊,散发着清浅的箬竹和青草香味,白玉无瑕的脸颊没什么表情,任由众人用或隐晦或大胆的目光打量他。
太后见他这副模样,暗自点了点头,总算是没给皇家丢份。
她心里自然是偏向宗旭的,可宗桓也是她的儿子,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现如今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这种伤害。
只要这个童家宝坐稳了凤位,龙凤之兆是上苍的启示,届时皇帝不能娶妃纳妾,这辈子自然也不能有血脉,她再劝说宗桓从宗旭的子嗣中挑选一个做继承人,如此一来,宗氏江山安稳如初,两个儿子也皆可保全。
当务之急,是给宗旭挑一位大方得体,家世显赫的正妃。
太后眸中一闪精光,回眸对宋嬷嬷道:“听说武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