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要从染州案说起。
前些时日染州知州魏颖言启奏宜安县令王旭贪赃枉法,将陈粮充作新粮收入公仓。这奏折才呈上来,染州通判何敏道又奏魏颖言栽赃嫁祸诬陷忠良,且火烧公仓致使颗粒无收,望朝廷重责。
一时间疑云重重,一时半会谁也辨不清孰人忠奸。依照常理只管问责当事人来京审查,奈何染州离着凉州并不远,供着前线的粮草,这公仓烧毁岂不耽误大事!且双方斗得乌眼鸡一般,谁都不认自己是奸。朝上正为此事吵了好些日子了,孰料皇帝神来一笔,点了御史台中丞杜昧直接升官给了个大夫的衔儿,让他去染州查实公仓失火一事,又命襄阳侯世子温酌协理此事,即日出京。
温酌不意得了这么个差事,从宫里回来整个人仍是怔怔的。待温士郁问过亦是大叹皇帝难以捉摸。温酬得知也是忧虑,私下问了温酌,只是他于政事上全然插不上手,自然顶不上什么事,反倒得了温酌几句安慰。
因这事紧急不日就要出发,温酌烦了一天也是无用,心道反正也是协理,在染州也好,只管保了前方的军粮便罢,旁的事自有杜昧去管,他也懒得去理。他思来想去,琢磨着皇帝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既打定了主意,便该吃吃该睡睡,反倒不当回事了。回头还特意抱了兔哥儿去见刘妍,拿兔哥儿跟刘妍逗趣。
“这府里太冷清,素来阳盛阴衰。兔哥儿太小,我们纵使疼他,男人家也都是粗枝大叶,看顾不过来。我过几日出京,总不好老麻烦父亲看孩子,便只好来麻烦嫂子多多照拂这小子了。”
“这是哪里话。小叔能信得过我便好。”
刘氏出阁前便听说这小叔子有个庶子,本当他是个浪荡子。这几日在侯府才晓得了许多内情。与温酌相处几日只觉他清俊爽朗,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不堪,且她丈夫特意关照她,对幼弟他是极爱护的。刘妍见他们兄友弟恭与自己娘家那几个隔着娘肚皮的兄弟迥然不同,心里亦是有几分感慨,倒也对温酌生出几分好感。
这时见他抱了个娃娃来见自己,便猜到是温酌庶子。女人许是天性母爱,她见温霖生得玉雪粉`嫩便也觉喜爱,伸手接在怀中逗弄,嘴上也答应下来。
两人说了几句,到底男女大防,温酌便又抱着兔哥儿遛遛达达晒太阳去了。
刘氏婢女描红忍不住道:“我听说世子才不过十六,怎么万岁倒想起让他去查案。听说染州冬里冰天雪地的,便是屋子里都冷得紧,何况是路上。”
刘氏瞥她一眼道:“你懂甚么!古有甘罗十二拜相,正是少年有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岁也好世子也罢,岂是你这等婢子能挂在嘴边胡说的!”
描红让她数落一顿,立时闭了嘴。
第97章第97章
大清早,乌达还迷迷瞪瞪的,外头便进来两个武人打扮的汉子说是要包下客栈。掌柜的听了简直喜上眉梢,忙招呼着一众小二收拾忙活。
两个武人给了定金后四下查看一番,便又走了。
这二人穿着光鲜,说话带了京城口音,乌达等人免不了悄悄议论,心说这住店的客定是京城来客,身份也必是非富即贵,不然怎么用得起这样的护卫?
果不其然,临近晌午,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过来,一时间扬尘四起,人声鼎沸。
仍是早间那两个武人先跨进门,又有旁的侍卫一齐涌进来。几人分头在客栈例外查探一番,又出了去,想是要同那马车上的贵人禀报。
乌达几人哪见过这样阵仗,不由都缩了缩头,只是心中有对这不曾谋面的贵人诸多好奇。一会功夫又见几个小厮模样的提了箱笼进来,在那武人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