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再续前缘……”
一纸精致楷体最是熟悉不过,安若兮敛了眉,却又见那纸页下竟还堪堪附了一张小条:“晴儿年轻口快,但一番真情委实难却,若有言语冒犯,还请若兮莫要计较。今世欠你二人一番情意,来世定然相还……”
吐血!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想到方才街市上那叶家母女满满鄙夷的口气和眼神,安若兮真真生气了!这还是昔日那个在白云庄处处体贴入微发誓要照顾好自己母子的上官云轩么?结果还未明了便如此懦弱怕事、拖泥带水,实在让人陌生得紧!
若不是当夜在牢里果然亲眼见到他和叶晴儿两双眉目来来来去,真真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日夜相伴身旁的上官云轩了……早知他如此懦弱等死,自己又何必拿命去玄二府上谈判?何况那叶家小姐不也正在为他多方打点么,劳得自己这样累死累活做什么?
不大的薄纸在掌心一揉,安若兮忽然很是后悔晨间签下的五年契约:“近日麻烦两位大哥多方奔走,若兮实在感谢。方才路上恰遇我娘,既然也没了我什么事,这就准备傍晚同他们出城去了……这块牌子和两副镯子,麻烦李公子亲自替我交给他。来日有机会再来谢二位大哥吧。”
安若兮冷冷说着,便拂袖转身朝自己房中走去。身后两名女文书听得懵懂,只是亦步亦趋跟着。
一把推开房门,拾下几件换洗衣裳正要离开,却忽然一阵目眩头晕……想来是太过疲惫了,努力摸到床边,倒头便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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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临,白皑皑天地间被镀上一层银灰,凄美的荒凉。
大凉国皇宫内红黄灯笼四下点起,虽然灯光灿灿,因着天寒,除了值夜的奴才侍卫,乍看很是稀廖得紧。
大国师李混沌与老道魏清明一左一右拔下文康皇帝脑后两根银针,抖着一身红肥之肉哧哧坏笑:“嘿嘿嘿~~这厢皇帝老儿你的毒算是清干净了~~怎样?我那小徒儿求的一指赦令你可是准备好了?”
“狗屁!几时成了你的徒儿?那分明是老道当年留下的亲亲儿子!”魏清明胡子一翘一翘,弯起惯性掏耳洞的两根手指朝李混沌精光脑门上狠狠敲去。
这妖道李混沌为报师妹冤死之仇,多年为狗皇帝炮制瘾药,不也知害了多少无辜女子性命。一世阴德挥霍精光,不到五十便生生秃了脑袋。
“嘁——,爷既不是谁的徒儿,也不是谁的儿子……爷不过就是盛京第一败家云三爷罢了。”
一贯吊儿郎当的戏谑嗓音在金龙玉柱后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却是上官云帆肩驼圆圆小儿,手掂金边鸟笼,一袭白狐毛边玉色冬长袍临风玉立。
“好、好你个混小子,消息倒是挺灵通。早先须你打下手时,溜得比兔子还快;如今皇帝老儿治好了,你倒好意思第一时间舔着小脸上门?”自家帅气的儿子威武立在几步外,老道魏清明心中得意作喜,偏偏却又别扭地拖下鞋板子上前开打。
魏清明嘴上不说,对这儿子心中却是有愧的。当年若不是死了师妹心如死灰混迹天涯,怎也不忍心将私生儿子托付给那自私的老头儿照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