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泡壶茶进来。”上官鹤用力搀着欣怡在竹制躺椅靠下,斑驳老脸上尽是沧桑:“咳咳,扰贤弟笑话了……昔日老夫可也算是大凉第一富户,今日不想却要这般寒酸见客。苍天唉,上官鹤愧对祖上,无脸归宗啊……”
“兄台切切不可如此。这世间的事,各番难料,又岂是我们凡人可做得了主的?况大凉国上下,谁人不知上官兄一世为人谨慎和善?此番定然是着了小人之道,左右太子在京中安好,来日定还有出头之日的。”
叶家老爷掂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因见上官鹤听得很是仔细,便又咳了咳嗓字谈及正事:“呃,前些日小弟向上官兄提及的事,不知兄长近日可有什么主意……”
叶家老爷语气踌躇婉转,安若兮自是看得分明。左右还能有什么事?此番上官家遭了难,那叶家小姐又对上官云轩千般恋慕万般中意,上官鹤这么精于算计之人又怎会错过堪堪送上门来的金元宝?
正暗暗寻思着是继续伺立还是离开,便见上官鹤果然朝自己挥了挥手:“咳咳,为父这厢还有些要事要同你叶叔父商议,若兮媳妇身体不适,便先回去歇着吧。”
老头儿性子果然还是不改的,不过即便他万般乐意,那娶媳妇的却是自家相公,云轩若是不允,一切便是徒然。安若兮朝叶夫人淡淡福了福礼,自向屋外走去。
身后高傲妇人一束莫名眼神紧紧随来,安若兮暗暗觉得好笑,婚事还未确定呢,便已计较起自己的孩儿了。左右都是空谈,随他们去便是。
院子里二胡正在劈柴,见自己走过,尴尬挠了挠头。
这厢便又听里头道:“左右叶鸣也仅此一个独女,万般委屈不得,况晴儿日日家中闭思,非是云轩贤侄不嫁……小弟思来想去,还是当日那些话,茶叶、丝绸两大产业仍给晴儿做嫁妆。来日若添了子嗣,只匀出一个男儿给小弟承继叶家余下产业即可。左右都是给后辈们留下的,小弟这厢却也无甚不舍……只看兄台这厢是如何回应了……”
“唉~~,人‘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真真至理啊。想当日老夫显赫之时,众人各方交结;如今落魄至此,倒只余下贤弟还愿堪堪厚礼结亲,这让我上官鹤如何感动则个……贤弟说的自是万般不错的,老夫也很欢喜令千金……待得轩儿回来,老夫定然好好说道说道他……”
院子空间小,一应的材质远远不如上官府的高档结实,虽隔开了两间屋,因着窗门洞开,却也能断断絮絮飘上些只言片语进来。安若兮边听边暗自腹诽着,不知何时又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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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初冬,夜色临得特别早。虽则寒气袭人,琉璃江两岸却是秦楼楚馆欢声笑语一片,岸边花舫各色富贵姿态熙熙攘攘,莺莺燕燕尽是芬芳。
大柳树下泊着一只悠悠花船,朱红灯光从雕花窗口映射至粼粼水面,有女子艳俗低唱喝着男子肆意淫/笑从里头传出。
一叶扁舟缓缓靠拢而来,有修长身影风般飘进了花船。船舱里浓浓脂粉香迎面入鼻,男子清隽眉目微微皱起,缓步迈入。
“……呵呵,多少年过去,轩弟却还同昔日一般的厌烦脂粉凡俗,实是难得。”舱里正中一名玄衣男子悠悠掂起案上茶盏,凉凉一笑,自弃了一船做欢娱调/笑模样的护卫,向帘后走去。
帘后却是个小木梯,这不起眼的一只小船,竟还在水下藏着一个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