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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岛西部山林,天石庙宇。
鸟语花香,翠柏冲天,十分宁静的一座小庙,只有两个人缓步在庙内的园林走动,再无一人。
整座庙宇都已经被封了,除了云霄双儿和龙腾天地之外,所有人都被赶到庙外等候,任何外人都不许停留在这里。
龙腾天地看着旁边的云霄双儿,轻叹一声,道:“云姑娘,你御下未免太过于严厉一些了。”
云霄双儿在天上人间之时,对属下本来就十分严厉了,到了外面更胜。
刚才二人来到天石庙宇,羣惊惶出来迎接,云霄双儿对佗们的态度便宛如女皇对待臣仆、十分威严冷酷,而那些下属也宛如是老鼠见到猫般的战战栗栗。
一想到这个,龙腾天地就不禁叹息,心中不知怎地十分失落。
闻言,她怪异地看着他,道:“龙兄,你怎么……嘿!黑道枭雄,哪个御下不是十分严厉的?我只是大众化的一员罢了,算得了什么?属下们怕我乃是一件好事,若是佗们不怕我才坏菜呢!黑道的情况跟你们天宗可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冷酷无情、阴谋杀戮,凡是黑道上位者,御下必须要既严又狠,若非如此,其的地位就不太可能坐得稳。一个女人混黑道、想要混得好,可比男人们要艰辛,更加不能够心慈手软,必须追上、甚至于比男人们还要狠,不然别人就会轻视你,你的位置就休想做多久。俪影贱人行事之严酷丝毫不在我之下,可就是因为御下不够警惕和狠,这才造成周姬做大,威胁到她的地位,若不是得到寒天宫相助,俪影贱人别说是东幽教掌教之位要丢了,甚至于就连性命也要丢了。”
“那魔魁对你……”
“哼!你别以为魔魁那个逆贼对我不警惕、不狠,暗杀了我父亲、篡夺了黄泉府主之位后,魔魁逆贼最大的防备对象便是我了,为了安抚黄泉府众人之心,他表面上收我为徒、对我极信任极好,其实暗地里处处防备着我,甚至于想要暗杀我,我数次到了生死边缘。幸亏那个逆贼的计谋不如我,予多次都化险为夷,最后甚至于平叛成功、杀了那个逆贼、夺回本属于我的黄泉府主之位。呵呵,尽管魔魁逆贼的心计谋略不如我,然而实力比我要强上不少,我和他的关系,便宛如是狮子和狐狸一样━━狮子力强、狐狸智强,弱小的狐狸想要凭着智慧除掉强大的狮子谈何容易?一个不慎,便是被咬死的下场。狐狸必须要小心谨慎到了极点、精神常年紧绷到了极点,这样才能够保证不出错,因为面对力量强大的狮子、狐狸只要一个出错,几乎就是死。狐狸想要战胜狮子实在是太困难了、太辛苦了……”
云霄双儿越说越激动,满脸凄苦,双目含泪。
她是一个不轻易表露真实感情的人,可现在却有些儿失控了,实在是因为那段岁月不堪回首,宛如梦魇。
父亲被暗杀、自身随时可能会被魔魁给杀死,她经常为自身的安全焦虑、万分憎恨忘恩负义的魔魁、不断地想要报仇复位,常年噩梦连连……纵然如今平叛复位,但那段紧张痛苦的经历依然深深地刻印在云霄双儿的灵魂中,挥之不去。
见状,龙腾天地不禁心中大怜,伸出双手,想要将她给揽入怀中,好好地温柔安抚一番。
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默然垂手。
一把擦拭着眼泪,云霄双儿道:“不多说,去贡殿吧!”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默默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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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殿,贡桌,一颗淡黄色的大圆石。
这就是天石了。
云霄双儿手指着道:“那是天石,你放手测试看看是否有缘?那事是否能成吧?”
不语,点头,龙腾天地走上前去,正想将手给放在石上━━
“啊!”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恐怖至极的惨叫,那是云霄双儿的声音,龙腾天地吓得回首而看。
只见云霄双儿痛苦地双手抱头,她的头额中浮现着一道黑色之锁,整个头颅居然大了三、四倍,墨绿颜色,疯狂地惨叫。
“你怎么了?”
龙腾天地震惊道。
“浊、浊天魔锁发作了。”
她惨呼道。
他的脑海登时回想起天宗档案中关于浊天魔锁的记载:只有顶尖的浊天魔功修炼者才能够造出浊天魔锁,其只对境界低于造主的浊天魔功修炼者才有效,一旦中之,浊天魔功修为便会被牢牢地锁定住,无法再用,每隔一月,中者的全身血液就会倒流,浑身宛如万箭穿心,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翻碎一般,九次之后,中者丧命。
时隔已经两个月,云霄双儿的浊天魔锁第二次发作了。
伊痛得满地打滚,甚至于到处施法破坏。
不得已之下,龙腾天地只得出手制止她,九阳爪出击,奇劲一吐,封印了功力,使她动弹不得。
身体不能动,痛苦却是不曾减轻,反而愈加痛苦,云霄双儿痛得意识迷糊、遍体痉挛、皮肤泛黑、生不如死,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龙腾天地大急,突然想到九阳百术中有一个奇术叫做‘阳光明媚’。
一旦施展,能够平复身体灵魂、消除痛苦。
若是对云霄双儿施展阳光明媚,能不能够让她好受一点儿?
无奈之下,只能一试。
果有奇效━━
阳光照射,云霄双儿的头颅恢复原状,黑色的皮肤复白,尽管头上的浊天魔锁未去、意识依然晕晕沉沉的,然而脸上已然没有了丝毫痛苦之色,变得安详起来。
“好、好舒服,抱、抱紧我。”
云霄双儿无意识地往龙腾天地怀里靠去,以便让阳光明媚照射得更深。
龙腾天地不禁紧抱着她。
眼见这个原本好胜的女强人,如今被痛苦给折磨得奄奄一息,宛如一只温柔的病猫躺在自己怀里,他的双眼不禁有些儿湿润了。
爱怜且喃喃地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若是你肯改改性子该有多好,那我……”
没有说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如墨秀发,眼眸中有些苦楚。
此时,他对她有了奇异的感情。
是爱吗?
他清楚,两人的性子相差太大,今生几乎没有可能。
爱上一个不可能的女人,确实乃是一件沉痛的事情。
他长叹,心却渐渐冰冷。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