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正想伸手拿圣杯,小神仙的手却一直在桌子上按着圣杯对他说:
“你今年犯的白虎冲命是大煞气,没人管你的话,你保得了性命也保不住身家;不过要解你的煞等于逆天而行,你想找我解灾,等于把灾嫁到我头上,到时死的是我伤的也是我,这种事给多少钱我还不愿意做;
不过今天你来到这里见到我小神仙,其中一定有玄机,我们就看看天意我能不能帮你。要是老天不让,你自己回去行善积德散财求福我不敢管你,要是老天也看不过去要我小神仙出手的话,我认命你也要认命,就着今天的因缘,你把今天身上所带现钱银票都放到桌面上,给老天看看你的诚意。要是老天爷许了我帮你,我才给你祭白虎破邪气,你把这身上俗物留下压白虎,然后放心去打官司;要是老天爷不许,对不起,这一身俗物你带走,存着等落魄时买葯吃饭,你看好不好?”
“这”中年男人一脸犹豫,也许是身上钱银太多舍不得,也许是对小神仙的话将信将疑。
小神仙看他没有马上掏钱出来,他手上的圣杯一转推到阿婆的面前,对阿婆说:
“阿婶,你先掷个圣杯,掷好了我收你一吊钱给你作个福”
阿婆一听到只收她一吊钱,开心得眉开眼笑,连声说好,一边还问道:
“先生对阿婆真是关照啊,知道阿婆身上没有银两就只收一吊钱,如果要阿婆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阿婆今晚要被骂死罗,呵呵呵”“阿婶,不是我收得你少,而是那个大哥的事大,他要是不祭白虎,破了财输了官司不止,回头被对头人背后出杠,要坐大牢都说不定,那时莫说这一身的钱银,就是一家的钱银都被充公了,你说我敢只收他一吊钱吗?”
阿婆在桌上扔出了一阴一阳的圣杯,马上从衣服里再摸出两个五十文大钱放在桌上。小神仙从桌面上拉过一张白纸,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一阵,大家朝纸上看去,写完之后还是一张白纸。然后小神仙用左手两只手指捻住白纸,右手剑指在纸上画符,口中同时念念有辞地念着没有人能听懂的咒语,不久纸上就现出几行文字,小神仙麻利地折起纸张塞到阿婆手中说:
“上天降下作福大法写在纸上,你快把纸放在怀里回家,路上不要看,回家后烧香拜神,把纸供在香炉前,三天后才可以看,按着纸上说的照办就行了,记得一点都不能错,快去!”
阿婆一听连忙抱着纸跑步回家,小神仙和安龙儿回头再看桌上,已经放着几张银票,银票上压着一把铜钱,那个中年男人对小神仙说:
“先生,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小神仙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是多是少,你有没有诚意有老天管着,要是有瞒天瞒地的事,祭白虎不灵验了受苦的还是你自己。你掷三次圣杯,要是三次都掷不出阴阳面,这钱银你可以带回家了。”
中年男人神情紧张地拿起圣杯,小神仙又对他说:“先向南拜三次,然后再掷杯,心诚一点”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安龙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安龙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黑洞洞的茶晶墨镜吞了一口口水,他觉得小神仙大概也准备当众掏空他身上的银子了。
他记得绿娇娇对他说过,江湖上一地都是骗子,要看穿一切骗术是不可能的,可是任何骗子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求财,只要自己死不掏钱,就算天真到相信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真正被骗。
小神仙果然开腔说话了:
“小兄弟是哪里人?”
“广府人士。”
“今年多大了?”
“十七。”
“娶妻室了没有?”
“没有。”
“你刚回广州对不对?”
“对。”
“你离开广州三年了?”
“对!”安龙儿有点意外了,这种事情不是看相可以看出来的呀。
“你从北方来?”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在算卦吗?”安龙儿实在忍不住好奇,太想知道天下还有什么神技可以一眼看出这么细节的个人隐私。
“切”小神仙轻蔑地笑了笑:“小神仙哪里要算卦,不是说了嘛,看看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在山上修道三年,现在应该也是大法师了吧?”
安龙儿张大了嘴巴,他几年来建立的玄学理解力几乎跟不上小神仙的境界,这人太可怕了。
中年男人已经掷完圣杯,一直在看他们对话,同样是惊呆在桌子旁边,一看安龙儿呆若木鸡地停下话头,马上捉紧时间插嘴,指着桌面上说:
“神仙神仙,我掷出阴阳杯了,你看行不行?”
小神仙露出欣慰的表情说:“上天待你不薄待我不公啊,这就是要我替你受罪了,天意天意。”
说完之后又是抽白纸书无字符,望空划符念咒,大家看到宣纸慢慢地暗下来现出几行白字。小神仙麻利地折好纸,让那男人闭上眼睛,在他面前划过几道符后在他额上一点,同时放纸符入他的衣襟里,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