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阅然胸口也剧烈起伏,他不甘心地看向后面那条废墟。
司书黎低头看去,他一直在后方断后,现在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扯出刺穿他手臂的头发,李秋娥的不甘渗透所有发丝,被扯出时它们还在不停蠕动。
头发扯出,伤口暴露,猩红的鲜血立刻溢出。
“先进山。”司书黎提醒。
就这片刻,村子中已经有人发现那些废墟和张友来家的那把火,村内逐渐热闹。
整个村子只有他们是外人还恰好住在张友来家,现在他们又一身血,不难把一切联想到他们身上,他们这时候进村就是自投罗网。
无人说话,容白舒和林梓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容白舒还好,能自己走。
林梓安两手受伤现在脚踝也剧痛,连站着都勉强。
朗阅然上前搀扶。
坟山和村子之间还有一小段平路,平路被小山丘和树林遮挡,不确定村里的人会不会找来,他们没有在平路段停留而是直接进了山。
阳光永远照不进来的阴冷,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窸窸窣窣,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山,但无论什么时候进来这座山给人的感觉都让人毛骨悚然。
一路走至半山腰,又往远离主路的树林中走了一段,带路的司书黎才停下。
见状,早已筋疲力尽的容白舒和林梓安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司书黎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在周围绕了一圈,要确保这里无论是山下还是路上都看不见。
司书黎再回来时,朗阅然也已经坐下。
折腾一夜,血液、汗水、灰烬还有疲倦和恐惧的尾韵混杂,所有人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都狼狈不堪。
坐下,朗阅然试图擦掉自己身上古琴莲的血,他又把衣服弄脏了。
休息片刻,缓过最开始那种痛苦劲,容白舒和林梓安都朝着朗阅然看去。
朗阅然向着李秋娥冲去的那一瞬,他们大脑都空白。
“你也别太难过,副本是历史是记忆,古琴莲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容白舒试图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朗阅然低着头,继续擦拭。
容白舒哑然。
副本里有两种人,一种是马连明、钱秋旺那种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自私自利至极的人,一种朗阅然这种。
讽刺的是马连明那种人往往活得更久,反而朗阅然这种死得最早。
“我知道。”容白舒都有些不知所措时,朗阅然突然开口。
容白舒看去。
朗阅然试了许久都不能把身上的血擦掉,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