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阿阳拼着受伤也要救皇上,换了地主,阿阳未必肯了。”
皇上心头如同吃了一块糖,老三努力多日,还是不如他在阿阳心里重要!
老太后精明眨了眨眼,雨过天晴了。
她自己生养的崽儿,太清楚怎么说更让崽放下戒心,让皇上放心了。
不过,她从不羡学到的一些为人父母的小技巧派上了用场,越是推心置腹般的‘真挚’,越是能取信皇上。
她不肯承认偏心穆地主,皇上心里的猜忌只会更重。
老太后从不指望穆地主入朝为官,被皇上当作棋子去同杨皇后对抗……
天,那对吃喝玩乐的老太后是灾难。
她完全没把握宝贝儿子能算计过杨皇后,他们两人相互针对,最为难的人就是阿阳了。
可怜的大孙子,没父母疼,只能她这个老祖母多上点心了。
谁让阿阳倒霉做了他们的儿子!
老太后无法拯救二儿子,总不能把宝贝小儿子同大孙子再搭进去了。
她早一点发现真相,穆阳绝不会有个不甚圆满的童年。
喂了皇上喝药,太后拿起帕子在皇上嘴边抹了一把,
“你回宫,哀家一直陪着你,太医的说得话,哀家听不太懂,哀家看你身边太医挺多的,做主派了几人去给受伤的阿阳看一看,还有几个为保皇上受伤的朝臣也都派人去探视了一番。
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皇后一人占了。”
皇上连连点头,“母后处理得极是妥当。”
“听说,不羡跟着皇后一起去守城,外面的喊杀声音没一会就停了,哀家派人一直盯着,传回来的消息是,不羡带着武勋守住了京城。
不过他代替皇上做了赦免攻城将士的决定,哀家不大认同,皇上看着点不羡,他是自家人,皇上狠狠处置一番做给朝臣看,不羡也不会怪皇上。”
“母后,纵然是一家人,该赏也是要赏的,不羡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朕,他忠于朕,朕清醒时候也会下赦免诏书,不羡并不算僭越。”
太后说道:“皇上对他太宽容,千万别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哀家最疼自己的儿子!对不羡不过当继子罢了。”
太后看了一眼外面晃动的人影,直接起身说道:“哀家也乏了,不耽搁皇上处理大事,不过,皇上得答应哀家好好歇息,你的身子骨得好好养一养,再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你的不孝!”
“朕知道了。”皇上示意郭太监亲自去送太后,“母后也要保重。”
太后扶着郭太监的手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轻声说道:“万氏的事,哀家也听说了,皇上,哀家可以说没亏欠过这个儿媳妇,你欠了她一份情。
既然你的一番心思都用在皇后身上,放她出宫松快一段日子,于她于皇上,甚至于皇后都是好事。
皇后……哀家只知道杨家女公子一惯骄傲,她对皇上宠爱小嫔妃许是不会在意,小嫔妃不过是玩物,但万氏就是她同皇上之间的一根刺。
而万氏看多了皇上对皇后的荣宠,她心里能平静吗?一旦她同小五有了别的想法,皇上可有想过后果?
万家是不如杨家,但是皇上忘了吗,朝上皇上的老兄弟同万家是同乡啊,两大势力对峙,皇上有把握能平衡?”
皇上面色变了变,若是身体康健,他有把握,偏偏被穆晨逼宫后,他自觉身体更弱了。
一旦出现意外,他未必支撑得住。
“朕同万氏谈一次,母后,朕舍不得放她出宫,怕她再不回来了。”
“嗯,好好谈一谈,别太勉强她。”
太后迈步出了门,从始至终她没有再提穆晨一个字,皇上苦笑摇头,母后是真生穆晨的气了。
穆晨把皇上同穆地主逼到了绝境,太后重视孙子还能盖过重视儿子去?
隔代亲在老太后身上并不试用。
郭太监送走太后,云默入宫,直挺挺跪在外面请罪。
他在城头先斩后奏的举动极容易招惹皇上不满。
他心是好心,皇上心思难猜。
郭太监刚忙进去给皇上传话,皇上说道:“让不羡进来……不,再等等,他多跪一会儿也好。”
他可以容忍云默先斩后奏,万一其余朝臣有学有样呢。
用为皇上好的名义,擅自写了圣旨,以后他的圣旨就不是最高指示了。
当然,皇上也有压一压云默的心思,武勋们轻易就被云默说动了,听从一个文官出身的云默差遣,皇上眸光幽深,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床边。
郭太监不敢吭声,老实垂头,猛然听到皇上的命令,“传悬廷司进见。”
“是,陛下。”
郭太监放出特殊的信号,悬廷司的几位提司立刻入宫,跪在皇上面前,回答皇上的提问。
悬廷司提司详细说起云默同杨皇后守城的前后经过,皇上看不出喜怒,听到京城百姓对杨皇后的叩拜后,他眉头稍稍动了动。
他登基不足五年,远不如杨家百年的经营。
这在皇上意料之中,不过让他意外得是,云默生生把杨皇后到手的功劳抢了一半给他。
杨皇后是皇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