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娘不会让女侯为难,明日你有为难之时,也请记住今日,别让我娘为你的错误同野心为难。”
女侯咬着嘴唇,哽咽解释:“我一时很难接受,并不是不信她的话,也不是不肯认亲生女儿……”
“你们观念不合,想法不同,何必彼此为难呢?我娘三十好几了又不用父母抱着哄着,更不用花娘家的银子,有没有母亲出现在她身边都没太大的关系。
她深知威远伯太夫人喜好,不知女侯的好恶,有同陌生人相处的功夫,我娘可以多做几笔生意,多同云先生甜蜜浪漫。
她已经丢失了二十年的幸福,往后余生,她有我,有先生足以。”
女侯眼圈红了,抽泣起来,“我……”
“有一句话其实很适合同女侯说,今日你对我娘外爱答不理,明日她让你高攀不起!”
云薇回眸一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刚出门便迎上穆阳沉静的双眸,云薇主动牵着穆阳的手,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之中,十指相扣:
“曾经我很厌烦放狠话,觉得太能装了,事情落到我身上,同女侯说了那么多,唯有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感觉最爽,胸中的怒气怨气消散了大半。”
穆阳紧了紧自己的手指,低眸认真望着云薇,“不甘心的话,再去骂她一顿出气,出了事,我帮你顶着!”
“顾全大局一心都在稳定朝局且不让须眉的英雌所谋所想,为盛世安稳付出的精神,我这肉体凡胎,自私自利的俗人是比不了的。”
云薇眨了眨眸子,轻叹道:“我没资格去责怪她,只是为我娘不平,我娘不在意她,云先生不是拉着我娘爬山浪漫去了吗?
我盼着累死他丫的,省得他再折腾我,罚我背书写簪花小楷。”
穆阳扶着云薇上马,扬起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期望,他眼底落下剪碎的阳光,褶褶生辉。
“不行,不能和你同乘一骑。”
云薇拒绝的很是勉强,不敢去看穆阳犯规的俊脸。
穆阳认命牵起缰绳,“等出了京城城门,我吹随便给你听。”
云薇:不是,往日你的厚脸皮哪去了?女人说不行,不代表真不行啊。
她抓着马鞍,低垂粉颊,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埋怨:“你三叔就是这么教你的?”
“嗯,三叔说要尊重女孩子。”
穆阳一本正经,清冷出尘:“别学阿爹见一个爱慕一个,嘴上说着只把你放在心上,身体很诚实要了见过的美人。”
“得到女子容易,得到女子的心极难,越是出色的女子越难,三叔叮嘱我重情,不重欲。”
“淮阳王何时教过你的这句话?”
云薇不敢再非议淮阳王教坏了他。
穆阳停顿片刻,最近他经常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在我随杨娘娘学习,被杨家家规折磨得欲仙欲死时他酒醉时说的。
我从乡野小子到家规约束的世家子弟吃了不少苦,被杨妃打过不止一次,当时我怀疑她是故意的报复我,刚入京城时,我曾经破坏过杨家女公子设得选婿局。
那年她成功选到了夫婿嫁了人,如今的局面,不,如今的局面定是大不相同。”
“皇上娶不到她,坐不了天下?”
“不对,天下无法一统,继续分裂割据。阿爹从来就不是甘愿屈居人下的人,三叔比不上阿爹的野心同心狠。”
穆阳牵马出了京城,浓密的眼睫低垂,盯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最后的结果阿爹会赢,她的夫君人选中没一个顶用的。”
云薇:“……我也觉得是你阿爹能赢,不是人选不中用,比皇上有才的没他的好运气,能在运气上和皇上比肩的人又没有他的算计同决断,杨娘娘的运气说不上好。”
穆阳低声笑道:“以后你见到阿爹,我不用担心他阻止我娶你了。”
悬廷司中,女侯脸上爬满羞愧,似云薇还在眼前:
“你为何不听我解释?我疼了她三十年,哪那么容易舍下?那是我的心血,我何时瞧不起你娘了?又说过不认亲生女儿?
“总要给我时间想清楚,安排明白……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可能你不配?”
天九讪讪出声,女侯茫然又恼怒的目光射过去,天九头皮发麻,轻声说道:
“云姑娘的性子眼里不容沙子,她不会去听你说什么,她一眼就能看透你的心思。看得太透彻了,你想拿话糊弄她就很不容易,云姑娘见到女侯时,就试探你对她娘再嫁,试探你是否更看重淮阳王妃……
“云姑娘根本就没想让她娘认您,她是看不上……不是,看不起您的。”
女侯心被天九的话重重刺了一刀,浑身的力气仿佛抽走了一大半,然而她依旧是挺直了腰杆子,不让虚弱无助,悲痛等等情绪压弯了脊梁。
“两个女儿我都要,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人的,淮阳王妃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很难割舍下她。
换女的事情同她关系不大,换做你是她,你会同我说出真相吗?也会百般隐瞒,甚至想剔除掉一切的危险!”
人都是自私趋利避害的,淮阳王妃不会甘心秘密被捅破。
天九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出真相,我知道云姑娘一定会说出真相。”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差役,女侯这番话去同理解您难处的人说去,女侯还须要鉴定藏宝图真伪,您同我去另外的牢房。”
“能不能换个日子?我今日没心思辨别藏宝图真伪,前朝也好,杨公也罢,他们都没有留下宝藏,就算留下,我也不可能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