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低声回道:“在骊山的眼线是如此禀报的。”
李世民喝下一口温热的茶水,“他倒是肯带着孩子们去道歉,没见他在朕面前这般。”
听陛下说完,见没有再吩咐什么,便躬身告退。
殿前的小太监低声问道:“王公公,你说这县侯带着公主们去道歉是好事,让公主殿下们懂事。”
“你们不要多言,莫揣测陛下的心思。”
小太监低头不再言语。
其实陛下想要收服张阳,如今陛下正值壮年,而县侯也还年轻,这俩君臣现在不说反目成仇,已经相看两厌了。
且说县侯肯带着公主殿下去跟孔颖达老夫子道歉,至少县侯向陛下低头认错,服从,臣服。
陛下与县侯的关系也不会僵到现在也没有缓解。
以至于县侯现在躲进了骊山,不再过问政事。
而陛下呢,不仅仅想要拿走礼部的都护府职权,还想要让县侯离开礼部尚书的位置,又将他调任到了太府寺。
朝中有人议论这是县侯遭到了陛下的冷遇,有些事情王公公心里清楚,但不会直说,也不能明说。
陛下与县侯之间的矛盾,知晓的人不多,也不能多说。
谁又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现在的陛下心思越发深了。
而在骊山的周边布置不少眼线,这些眼线盯着骊山的一举一动,只是现在骊山村人口不多,都是熟人,不好布置眼线,也就只有魏王殿下的侍卫在骊山内部。
其他的消息,也就只能等着骊山外的眼线送来
而县侯早就知晓了这些眼线,只是从来没有明说,也没有管过,随着骊山的发展,有些造物明知道他们造出来了,可朝中始终不明白其中原理,更不好照样子再造一个出来。
这也是让陛下心中烦闷的原因,好像是县侯就这么明着让那些眼线去看,就这么放着让陛下去看。
这就是骊山一直以来技术攻关的成果。
这种成果模仿不出来,也无法再造出来。
此刻骊山,李泰造了一个小水箱,由于内部气压太大,导致水箱炸开,几个侍卫都受了一些伤,好在都是轻微的烫伤。
当时李泰正在吃着饭食,好在是躲过了一劫。
“太过贪心了,将气压压得太紧,导致内部的压力释放不出来才会这样。”
李泰总结了经验,打开自己的图纸开始做修改,“不能将气孔做得太小。”
等一锅的热水冷却之后,李泰拿起地上的铜管,铜管的内壁太厚了。
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狼藉,李泰低声道:“受伤的去医馆医治,余下的收拾一番。”
最重要的是铜管还需要重新铸造,李泰一脸的愁容,又遇到了一个技术难题。
铜管的壁还需要更薄,铜管壁太厚反而更容易出现刚刚的情况。
侍卫捡起地上的铜管,“魏王殿下,光是向朝中买卖精铜就费了许多银钱,还要继续买吗?”
李泰应声点头,“当然要买。”
侍卫低下身回道:“魏王殿下,为了这些精铜,我们已经花了一千贯了。”
李泰咬牙道:“买!就算是一万贯,十万贯,本王也要将这个东西造出来。”
如果这实验一直不成功,这就是一个无底洞,银钱需要一直投入。
好不容易这个东西有了一些眉目,说什么都要将其造出来。
李泰下定决心,“此物定要造出来,总算是有些成效了,现在要放弃,本王一辈子都睡不好。”
侍卫点头道:“卑职这就收拾好。”
魏王殿下有了决心,侍卫们也有了决心,那么这个蒸汽机说什么都要造出来。
半人高的水箱都不成功,别说要造一个房子大小的蒸汽机。
现在的图纸已经不是图纸了,李泰手中有一本很大的册子,这本册子有半人高,四五十页。
这些书页上画着的图正是蒸汽机的图解。
一张张复杂的图纸,其上画着的正是许多零件。
李泰撕下了其中一页作废,要重新画一些零件构造,“有些细节没有做好,重新推倒重新来。”
“喏。”
收来的铜管都被炸得不成样子,重新交给铁匠坊重新熔铸。
得知李泰实验失败的消息,张阳的心态很平静,一件事从无到有需要反复地论证,反复地计较。
燧发枪的铸造也同样遇到了难题。
张阳觉得等自己的燧发枪成功了,他的蒸汽机多半也成功了。
继续回到自己的车间忙碌,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过增加燧发枪的体积,将零件放大之后铸造起来更容易一些。
但眼下看来就算是增加燧发枪的体积,反而会导致射程和精准度下降。
张阳打磨着手中的零件,枪膛的空间越小越好,同样用量的配比,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产生的推力也更大。
女儿在车间门口摇着扭扭车,五头小奶熊一直跟在后头,她去哪里,几头小奶熊就跟到哪里。
今年过了生日,这小丫头就要两周岁了。
她莲藕般的手臂吃力地摇着方向盘,遇到下坡,快速往下滑她就会欢呼起来。
还给几头熊取了名字。
小熊被她取名叫阿大,之后分别是阿二,阿三,阿四,阿五……依次从小到大取名。
因为她能数的数不多,数到三十便支支吾吾的。
对女儿的成长,媳妇是最上心,要求也是最严格的。
张阳倒觉得她还小,只要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就可以了。
将一块磨刀石放入车床中,用一旁的轮子转动固定,再将零件固定在上方,用铁铆固定。
就这样反复推拉,零件便在磨刀石上方留下了一些铁粉,再次拔出铁铆,测量尺寸,半径算是合适了。
将其压住燧发枪的弹簧,按动扳机,一声机扩的脆响。
张阳满意点头看来这一次的精度是够了,拿起耳朵上的炭笔,在图纸上做好标记。
接下来就是枪膛内壁的问题。
忙活了好半天才做成了一个零件,张阳扫兴地脱下自己的布手套,好好洗了一番这才回到屋前。
剥开手掌上老茧处的死皮,张阳皱眉回忆着各类金属特性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