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脱了靴子随意靠在塌上,喜盈盈地瞧着邱夏道:“也没什么关紧事。”
说着便侧了身,手撑着脑袋问:“我与你说了没,我与你哥哥在吏部安排了个差事。”
邱夏微微皱眉,摇头道:“这事怕是不妥,悠悠众口,该是要遭受非议的。”
“这倒不必担心,皇后亲族本就恩享俸禄,如今不过给他安排了个吏部五品官员,说来倒是有些委屈了。”
听凌末如是说,邱夏略想了想便也没再说什么。
盛夏炎热,邱夏与凌末用了膳闲聊了几句,便觉昏昏欲睡,凌末倒也不勉强累着她与自己说话,吩咐了伺候的吕侍才和云墨,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又过了几日,恰是暴雨之后的艳阳天,空气中的暑气稍缓了缓,这日,邱夏离了宫。
定安门的城楼上,凌末立在那里,他的身侧站着一身官服的张卿。城门下,一辆马车徐徐地行在大道上,车后跟着四个墨色劲装的护卫。
“你觉着孤此行冒险么?”
凌末微微眯眼,眸中透出几许迷惘,那辆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未探出头往回瞧上一眼。
“……”
凌末收了视线,微微侧身,一旁的张卿躬身合拜,却是缄默无言。
“市井之中,你结识之人良多,孤该是不用担心才是。”
高墙之上,夹杂了雨土气息的温风从耳侧呼呼而过,发出猎猎声响,凌末望着远处,紧抿的唇角渐渐舒展,显出一抹极浅的弧度。
……
“是不是我不偷偷跟着你们,你们就打算瞒着我送走夫人了?”
车内绵绵不休地埋怨声,终于在这最后一句呵责中息了下来。
邱夏扶额,悄悄揉揉了揉太阳穴,她抬眼瞧向一旁满脸黑红的万烈,颇是同情。倒是一旁的顾玉清自顾自地打着哈哈,舒了一口气,完全没听进解忧的半个字。
“喝水。”
万烈瞧她说的累了,便将手里的水袋递了过去,眼睛飘忽着不敢去看解忧。
解忧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缓了缓口燥,作势又要开口,便被顾玉清给截了住,“不带着你,也是为你好,你可知道这一路凶险?”
解忧挑眉,“能有什么凶险?不就是奉国寺么,四五天的行程,难不成还能生出什么事?”
顾玉清张了张嘴,颇有些无力地道:“我的小姑奶奶,您是来添乱的吧!”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夫人都被你们吵的不……高兴了。”万烈在两人的瞪视下渐渐息了声。
随即两道灼灼的视线便齐齐向邱夏射来,邱夏眉头不觉一跳,尴尬笑道:“还好还好,你们继续。”
解忧剜了一眼顾玉清便嘟嘟嘴转了头不再打理他,万烈偷偷扯了几下她的衣袖,被她怒气冲冲地瞪了过来。
万烈耳根的红色还未褪去,他的手又轻轻扯了几下解忧,很是执着。解忧面色缓了下来,眸中也显出几分柔情,她微笑了笑,转眼瞟向一旁的顾玉清,没好气地道:“本姑娘不和某人一般见识。”
顾玉清作势又要发作,却见万烈一脸为难地用眼神乞求自己,便忍了下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压着火说道:“不是我不带你来,这一行路程虽不长,却十分凶险,你什么身份,若是出了差池,可曾想过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我出宫时,便说的清楚,若生事故,与人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