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见对方张嘴想说什么,立刻加快了语速补充道,“我在喀山买下了一座车间当作摄影展的场地。等装修好之后,里面会展出非常多在二战战场上拍下的老照片,我想让这辆车也在那里进行永久展出。
当然,当然,这辆运输车还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带走它。未来也许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曾经做了什么,但至少以后去过我的摄影展厅的人,都能记住这辆车。”
“算了”
老伊万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当时发生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不需要任何人记住。所以这辆运输车还是停在这里吧,等我不想继续经营这座酒馆的时候,还要驾驶着它回到烈火野外救助站呢。”
“果然...”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也就没有强求,只是微笑着说道,“我的展厅里永远都会为你们当时拍下的照片以及这辆车留下足够的宽敞的位置。”
“谢谢你的好意”
老伊万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句,显然并没有把卫燃的好意当回事。
对于卫燃来说,虽然想办法把这辆运输车忽悠到手的努力没有成功,但刚刚的谈话,却已经让他有七八分肯定,这辆运输车的保险箱里肯定就有火种的资料。
曾经的阿波利也好,今天的老伊万也罢,他极有可能早就知道,火种的资料就在保险箱里!
甚至弄不好,连卡尔普等人也许都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出于某种默契又或者某种怜悯,大家都在装傻没有点破这件事罢了。
算了,就让他继续保守那份属于苏联的财产吧...
卫燃暗自叹息着做出了决定,至于他自己得到的那份火种资料,短时间之内自然也是没办法拿出来了,否则的话就算是植物人都能把自己列入嫌疑人的范围之内。
与其到时候赌老伊万和卡尔普等人会不会原谅自己,还不如赌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的尸体完整的埋在同一个地方来的更靠谱一些。
想通了所有事情的关键,卫燃也就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和穗穗以及玛雅一起,陪着这个在荒野隐居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伙天南海北的聊起了起来。
顺便,卫燃还漫不经心的建议,极光酒馆或许可以拿这辆运输车的货舱当作冰箱多储存一些食材。
相比把这辆车送进一尘不染的展厅,老伊万显然更赞同这么一条别有用心但却非常实用的建议。
在温暖的运输车里和老伊万闲聊了许久,直到满满一壶咖啡喝光,众人这才离开温暖的运输车返回了酒馆。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穗穗几乎每天都和酒馆的实际持有人玛雅以及酒馆的实际经营者老伊万忙着讨论宰羊大业,就连卡坚卡姐妹俩都没闲着,一个在楼下帮着经营酒馆,一个在楼上忙着搭建那台服务器。
卫燃当然也没闲着,隔三差五的,他便驾车带着老伊万以及丰厚的礼物,一趟一趟的往尼德姆小镇的退休教师劳里茨家里跑,最终成功说动这两位退休的老教师,去酒馆照顾那些即将到来的年轻妈妈和她们的孩子。
当穗穗和玛雅终于谋划好了她们的计划,当安菲娅总算将那台藏在三楼最深处房间里的服务器调试完毕的时候,距离11月份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星期了,同时,众人也终于等到了一趟飞往伊尔库茨克的货运航班。
告别了亲自驾车将他们送到机场的老伊万,卫燃等人在话唠德米特里的带领下,顶着飘落的雪花再一次登上了那架货运飞机。
几乎就在这趟货运航班起飞升空的同时,另一架货运型伊尔76也稳稳当当的降落在了直线距离600公里外的图鲁汗克斯。
随着货舱门开启,十几个面容被毛茸茸的防寒服帽兜遮盖的严严实实,一副机场搬运工打扮的工作人员,各自领着一个甚至两个身高各异的小孩子,在为首的那人带领下,排着队走向了相距不远的一架米17型客运直升机。
目送着所有大人和孩子全都钻进两架直升机的机舱,带队的戈尔曼最后一个钻进机舱拉上了厚重的舱门,耐心细致的那排机舱里的乘客们系上了安全带。
片刻之后,这架直升机在卡尔普的驾驶下平稳升空,稍多盘旋之后径直飞离机场,几乎紧贴着针叶林的头皮飞往了图拉小镇的方向。
六百公里的航程,对于这架没有加装副油箱的直升机来说早已超过了最大的航程。
但在图鲁汗克斯与图拉小镇连线中间点所在的一片无人荒野上,却早在一周多以前,便由卡尔普驾驶着从图拉小镇租借来的货运直升机送来了足够多的航空燃油。
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从图鲁汗克斯飞抵这片连名字都没有的荒野,根本不等飞机的螺旋桨彻底停止转动,戈尔曼便已经推开舱门,带着两个姑娘跳下来,从不远处一颗松树下面的白色帐篷里拽出了电动抽油泵。
片刻之后,这架客运直升机关闭了定位系统再度起飞,全程几乎全靠戈尔曼利用罗盘导航低空飞到了距离图拉小镇二十公里远的一片林间空地上。
在这片空地的边缘,驾驶着越野车赶来的老伊万早已等候多时了。甚至在距离他的越野车不远的位置,还放着好几桶不知道什么时候运来的燃油。
“哗啦”一声拉开舱门,戈尔曼指着机舱外的越野车用英语说道,“去吧,那辆车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他会教你们知识,会帮你们丰满海拉组织。会帮你们完成你们的梦想,也会帮你们完成复仇。”
“谢谢你,乌萨玛先生。”为首的几个女孩子齐齐的道了一声谢,跳下机舱之前,还各自和戈尔曼轻轻抱了一下。
目送着这些年轻的妈妈和她们的孩子孑然一身的登上老伊万驾驶的越野车,又耐心的等待着那辆严重超载的越野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戈尔曼这才跳下机舱,熟门熟路的给这架直升机进行了第二次燃油补给工作。
“乌萨玛,呵!真是个好名字。”坐在驾驶舱里的卡尔普叼着烟调侃道。
“美国人肯定会喜欢这个名字的”
戈尔曼笑眯眯的关上了舱门,“我们回去吧,现在种子已经种下了,我们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能知道最后会结出怎样的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