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难道还有何意图吗?这意图难道还妨碍了他夏侯家吗?他反而觉得不论是谁,出任斋宫都是这样一件辛酸的事,远离父母与亲人,更甚的是,若是自己输了,她便要呆在那里一辈子。
可这话是绝不敢出口的,父亲面前不能提半个“输”字。
“哦,记着了,前月伊府还来提亲呢!”母亲犹豫着,叹了口气。“当时我觉着纳为妾也可,但若是出任过斋宫,绝无收为偏房之理了,这。。。”
“我夏侯府将来的少夫人,我夏侯炎说了算。”父亲冷哼一声。
英堂却觉得一股莫乱的混乱向他涌来。出征。。。斋宫。。。少夫人?
父亲猛然转向了英堂,是他从未见过的凛冽:“你只管打仗,其余一切都不要管。”
“。。。是。”
出征前的壮行典格外隆重。皇宫城墙的广场前放眼望去被金辉铁甲填满,一片威武赫赫。远远地能望见皇帝端坐在那方龙椅上,阳光下那一星地方一片金黄,灼人的眼。
英堂立在队伍的最前端,头戴红缨金盔,笔直挺立。他反复提醒自己要站得直些,去克制那热浪下想要抓痒的冲动,但浑身却越发的不自在。恨不得即刻上了边塞荒芜的战场,也比在这里扭捏忍耐地活受罪强。
“主帅忍忍,很快便会习惯的。”身后的副将殷延奇说。
这是父亲的得力干将,父亲说他会协助自己的。其实英堂知道,就是保护的意思。英堂有些脸红,不想丢父亲和自己的脸面,忙收脚站服帖。
总算等到太监走上前来抑扬顿挫地宣完了圣旨,又是各样受金印纛旗等繁文缛节。英堂从前和父亲观礼时总觉得无上荣耀,此刻却叫苦连天。时值正午太阳越发毒了,他只想越早结束越好。
倒是旁边的殷副将一直安安静静,还不忘提醒自己接帅印时上前一步。
皇上亲手将帅印置于自己手中,英堂知道,自己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主帅。
不能颤抖,不能乱,英堂提醒着自己捧着帅印稳步转身,向天高举,下方将士立刻还传来雷动的“威武”声。
烈日晒得英堂睁不开眼,却是强自镇定着直视前方。天地连成一片的呼喝声与兵器触地的撞击声中,英堂忽地想起了那密密麻麻的诵经声,仿佛潮水一样,也是这般将他包围。
一滴汗顺着湿漉的脸庞滑下来进了嘴里,咸。英堂忽然记起,出征的行囊里,他忘了带上一包梨花茶了。
☆、夏
明珠是被蝶兰的香气氤氲醒来的。昨儿个临睡前还特意叮嘱绿蕊,再仔细着翻翻肥土,果然才一夜功夫就如此馥郁了。夏日的热风吹着,所有的花香都被它酿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迷乱芬芳得只叫人心醉神迷。
西凉的奇花,名不虚传。他没有骗自己。。。就知道,他不会的。
明珠缱绻在绣塌上,绵绵地就是不肯起。看着自己纤细玉白的手指搓捻着荷色的月影纱帘,心中只默默轻吟着那个名字。那个有些长,却怎得都念不烦的名字。
“皇上不来看主子,主子越发懒了,床都不下了。”绿蕊提着小花壶进来,向着自己调笑道。
“别提他。”明珠揪了一下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