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明白了姬无伤的意思。
他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景飞鸢就消失不见了,有可能当时那贼人并没有走远,人家就挟持景飞鸢藏在隔壁的房间里,等他一走,那贼人就立刻带着景飞鸢离开……
郑知恩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责又愧疚,恨恨道,“我该死!我没有找!我在房间里搜寻一遍,没有发现王妃的身影,我就赶紧来找王爷你了。”
他飞快看了一眼脸色冷峻的姬无伤,又赶紧说,“不过我离开院子时看见了外面巡防的守卫,我让他们赶紧去院子里搜了!但愿,他们能拦住那贼人!”
姬无伤点头。
他抬眸望了一眼赵管家居所的方向。
赵管家那张憨厚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鸢儿失踪的事……
十有八九跟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有关系!
即便知道这老东西挟持鸢儿是为了让他留在京城辅佐小皇帝姬明曜,鸢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还是无法放松下来。
那是他的妻子!
腹中还有他的孩子!
若是那老东西不小心让鸢儿磕到碰到,鸢儿会有危险,会一尸两命的!
想到这儿,姬无伤侧过头低声对张玄吩咐了几句。
张玄听后,露出了震惊错愕的表情,“王爷,这……”
姬无伤拍了拍张玄的肩,沉声说,“快去,不要让他发现我在吩咐你盯着他,不要让他发现任何不对劲!”
张玄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拱手行礼后转身飞快往赵管家的居所跑去。
姬无伤目送张玄离开,继续大步往景飞鸢失踪的院落跑去。
瞥见身边的郑知恩很内疚的沉默奔跑,姬无伤安抚道,“不必太过自责,本王如今与太后闹僵,一心要离开京城回边关,太后自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派人来劫持王妃威胁本王,王妃有这一劫是迟早的事,不是你的责任。”
郑知恩蓦地停下脚步望着姬无伤,心里愈发难过自责。
姬无伤要是责怪他骂他打他,他可能还会生出逆反心理,觉得自己没有义务为景飞鸢的人身安全负责,可是,姬无伤没有责怪他,反而来安慰他……
他听得太难受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他对不起姬无伤和景飞鸢对他的信任!
他当时就不应该想着避嫌,他就应该进房间里守着景飞鸢,寸步不离的!
郑知恩咬了咬牙,飞快追上姬无伤。
他恨声道,“让我抓到那个劫持王妃的混蛋,我非要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姬无伤低头看了眼怒气冲冲的郑知恩。
他忽然觉得,如果鸢儿失踪是必然的,那么,鸢儿在郑知恩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反而是好事。
郑知恩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格外的记恨那让他失职的贼人,到时候就能与他们统一阵线杀贼了。
在姬无伤焦急领着人去勘察失踪现场的时候,景飞鸢已经被人带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景飞鸢看似被打晕了,实际上,她全程都保持着清醒。
方才她刚一走进房间里,小玉就告诉她,房间里有人。
所以,她对于要被人劫走这件事,是心里有数的。
为了配合这个藏在暗处的人,她还故意跟郑知恩说话,装作自己被分散了注意力的样子,将后背亮给暗处的人。
于是,在她跟郑知恩说完最后一句话,并且假装打哈欠的时候,那人猛地冲出来一掌击中她后颈,她顺势装作晕死过去,任由那人将她扛起来从窗户离开。
此后,小玉就全程为她播报——
那人扛着她从房间窗户跳出去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隔壁房间里。
郑知恩发现她不见了冲进房间里搜寻时,她和那人就在隔壁。
郑知恩急匆匆离开,又喊了巡防的守卫进来,劫持她的人就趁着守卫们冲进院门而外面无人防守时,扛着她翻墙离开。
大白天的,这人熟门熟路挑着所有避开了人的地方走,直到回到一个僻静小院子里。
然后,这人推开了卧室的门,扛着她进卧室,掀开床底下一块地砖,带着她来到地下室里。
至于劫持她的人是谁……
小玉也早已经告诉了她。
正是赵管家。
此时此刻,景飞鸢就被赵管家放在阴冷潮湿的墙角。
赵管家盯着她几息,然后缓缓弯下腰蹲在她面前,伸手抓起她一只手,将手指搭在了她脉门上为她把脉。
片刻后,赵管家惊讶地咦了一声。
“姬无伤那小子真是好运气,这王妃隐约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