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根本不好意思跟谭嬷嬷对视,默默低头摆弄自己的裙摆,假装没听到谭嬷嬷问了什么让人害羞的话。
谭嬷嬷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哈哈哈笑了出来。
谭嬷嬷温柔说,“小姐您别害羞,只有我知道这事儿,别人不知道的,我是一直伺候您,比您还清楚您的月信期是哪时,所以今儿我在冯家一看到您,不用猜就知道您是因为月信来了才去接小公子的……”
谭嬷嬷见她还害羞,笑着哄她,“没事儿,没事儿,别人谁知道啊,他们全都不知道,嬷嬷嘴巴紧,不告诉他们!”
景飞鸢挠了挠脸颊,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别处,然后红着脸颊站起身说,“我怕等会儿肚子痛,我先去喝点红糖水,嬷嬷您记得兑点热水啊,水凉,别冻坏了自己的手。”
说完,她拎着裙摆跑上台阶,飞快推开门回了屋子里。
屋里,小鲸鱼还在爹爹怀里拱来拱去,哼哼唧唧撒娇不想去锻炼。
姬无伤搂着小崽崽笑,一声声温柔哄着。
“好啦好啦,爹爹是不敢挑衅你娘的权威的,她会关起门狠狠打爹爹的你知不i知道?所以你求爹爹也没用,不如你到时候跟你两个小舅撒撒娇,嗯?没准你一撒娇,阿澜小舅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你太累了,鹤儿小舅也会帮你打掩护不跟你娘告状,你说是不是?”
爹爹的话,让小鲸鱼眼前一亮。
对哦。
他求爹爹这个不争气的有什么用?
他去求阿澜小舅啊!
阿澜小舅跟娘亲不是一个家的,阿澜小舅不怕娘揍!
小鲸鱼高兴不到三息,不远处就传来了娘亲吓人的嗓音——
“王爷,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嗯?小鲸鱼,你就是这么跟你爹爹一块儿阳奉阴违的,嗯?”
“……”
父子俩齐刷刷一抖,同时看向缓步走来的景飞鸢。
小鲸鱼吓得连忙躲到爹爹身后去了,小身子紧紧贴着爹爹,埋着头,假装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
姬无伤回头看着不讲义气的臭儿子,一脸无奈。
他反手拍了下儿子的小脑袋,安抚儿子后,他站起身走向景飞鸢。
他避重就轻地说,“别生气别生气,这小子如今还小,他大一点了要是还胖,我亲自押着他扎马步跑圈圈。你看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哪儿能生气?当心肚子疼身子不舒服。来,坐下来我给你按一按肚子,盖上小毯暖一暖身子——”
景飞鸢哼了一声,“我是气小胖子吗?我是气你!说好了你来做严父,可你给我玩儿阴招,你是打算偷偷做慈父往死里宠溺他,然后逼着我来做严母是不是?”
姬无伤被景飞鸢那一声脱口而出的“小胖子”逗笑。
他笑得前俯后仰。
小鲸鱼也尴尬极了。
他默默将自己缩进褥子里藏起来,把小胖脚脚也藏了进去,努力逃避自己是个小胖子的事实。
景飞鸢瞅了一眼小榻上拱起来的小鼓包,又好笑又好气。
她说,“姬景煜,娘只是关起门叫了你一声小胖子,你都知道不好意思要躲起来,那以后走出门去,别的小妹妹取笑你叫你小胖子,她们只愿意跟其他哥哥玩却死活不肯跟你玩,那时候你心里难不难受,嗯?”
小鲸鱼掀开褥子露出个小脑袋,一脸无辜地望着娘亲。
不跟他玩就不跟他玩嘛,他有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以及小叔小姑小舅和王府里这么多侍卫叔叔,他有的是人陪他玩啊。
姬无伤好笑地看了眼小鲸鱼,温柔对景飞鸢说,“鸢儿,你说得有道理,为了小鲸鱼以后走出门去不被人笑话他痴肥,我是不该阳奉阴违,我错了,从明日起,我便亲自带着他每天跑步扎马步,这样既对他身子好又能让他好看些,你放心,我会做个严父,让你少操心一些。”
景飞鸢这才觉得气顺了些。
她轻轻拍了下姬无伤的胸口,“本就该如此,你看你一个二十八岁身材高大又武功高强有权有势的人,你不扮黑脸,让我一个过俩月才十九岁又生得娇小玲珑且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凶巴巴扮黑脸,做严母,哪有这样的道理?”
姬无伤亲亲她眉眼,“是是是,是我错了,以后儿子面前我来立威!”
景飞鸢冲他一笑,转身在小榻上坐下,准备倒茶水喝。
手指刚碰到茶杯,姬无伤就握住了她的手。
“喝什么茶,不是说女子月信期少喝茶吗?口渴了喝热水,外面小围炉上一直热着水,我让丫头送进来。”
景飞鸢一愣,随即眉眼漾满了笑。
这男人还记得怪好的。
昨晚她说她月信要来了,这男人问她月信期间要注意什么,她以为只是随口问问,就迷迷糊糊随意说了些,没想到,他竟然全都记在了心里。
抬头撞入男人那双满是关心的眼里,景飞鸢只好将手缩回来。
很快,丫鬟送了水进来。
景飞鸢喝了半杯热水暖了胃,便拿起放在一旁小抽屉里的书,靠在姬无伤怀里翻阅。
翻了几页,她看到一个挺有趣的小故事,立刻朝小鲸鱼招手,“鱼儿,来,娘给你讲故事。”
“啊!”
小鲸鱼响亮地应了一声,立刻从褥子里钻出σw.zλ.来,几下就爬到了娘亲身边。
他乖乖依偎在娘亲怀里,美滋滋听娘亲用柔软的嗓音给他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