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曜一脸无辜地望着表哥。
小鲸鱼捂着嘴巴坏笑。
燕离澜撸了一把小鲸鱼的脑袋,又对姬明曜说,“今后你还是喊你的婶婶,我喊我的姐姐,小鲸鱼呢喊你堂哥喊我小舅,咱们各自论自己的,干嘛非要统一?”
姬明曜哼哼,“就要统一,各论各的就乱了套啦……”
燕离澜微抬下巴,“反正我不跟你统一!你想统一是吧,那你就跟我一起管她喊姐姐,让小鲸鱼管你喊舅舅!我看你皇叔打不打烂你的屁屁!”
姬明曜一愣,顿时垮下了脸。
小鲸鱼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得更欢了,直往威武霸气的小舅怀里拱,指着姬明曜直乐。
姬明曜没办法欺负武功高强又比他大六岁的表哥,只能转头拼命蹂躏小堂弟的脑袋,挼小堂弟的脸颊。
看着两个娃娃闹作一团,景飞鸢笑着摇头进了房间。
她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她英俊无双的夫君穿着柔软的绸缎里衣静静靠坐在床头,手里明明拿着本书翻阅,可眼神却一直往门口瞟,明显心不在焉——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刹,她还没弯起嘴角开始笑,她夫君的眼睛就先亮了,笑容也瞬间从嘴角荡到了眼眸深处,眸子里满满只倒映着她。
只是一瞬的目光对视,那个男人表露得如此明显的欢喜和快乐,就突然填满了景飞鸢的心脏。
景飞鸢也笑了。
她快步来到床榻边,坐下后就立刻伸手抱住了姬无伤。
姬无伤早已经扔了手里的书,张开双臂愉悦地享受着妻子投怀送抱的快乐。
姬无伤抱紧他的鸢儿,下巴蹭了蹭鸢儿的发丝,这才低声说,“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都想你了……想得书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都是乱的,你知道吗?”
景飞鸢靠在姬无伤怀里,仰头望着姬无伤。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亦有怜悯。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他的母亲周皇后并不是他以为的单纯病逝,他的母亲是被他的父亲毒死的,死得很冤枉。
她不知道,时隔多年,在如此平静的当下,若是这个男人忽然得知他母亲的死不简单,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捉弄人的真相。
景飞鸢的沉默,让姬无伤有些慌。
他脸色微变,修长手指立刻握住景飞鸢的下巴,“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嗯?”
景飞鸢垂眸看着姬无伤的手指。
虽然真相很残酷,可是,她理应让姬无伤知道。
很多时候,自以为是的隐瞒,并不是为了别人好。
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二十八岁了,七岁丧母又被亲哥哥抛弃的苦他都熬过来了,如今心理强大又坚定的他,再难受再痛苦也撑得住的。
如此想着,景飞鸢重新抬眸看着姬无伤。
她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方才跟赵管家一同领秦太后去梧桐苑歇息,然后,我故意装作腹痛去了茅厕,又溜回去偷听了秦太后和赵管家谈话——”
姬无伤脸色变得凝重。
他摩挲着景飞鸢的脸颊,“听到什么了?很不好的事,是吗?”
景飞鸢点头。
她亲了亲姬无伤的脸颊,眼里带着怜爱,“姬无伤,我听到了关于你母亲周皇后的事,你,要做好准备,好吗?”
第381章 不配与她合葬!
姬无伤听到久违的“周皇后”三个字,不由愣住。
狗皇兄登基为帝以后,便追谥他们二人的母后为“善孝端慈皇后”,赞扬母后善良,孝顺,端正,慈悲,此后多年来,旁人提起他母后也是提其谥号“善孝端慈皇后”,再没人提起过“周皇后”三个字。
只有母后生前的旧友,才会依旧这样称呼。
意识到国师跟母后竟然是旧友,姬无伤蓦地瞳孔紧缩。
国师是外臣,怎么会跟他身处后宫的母亲有关系?
他皱起眉头。
他根本没想过,国师和秦太后之间的事儿,会涉及到他已经死去二十一年的母后。
他心底隐隐浮现了一丝丝不安。
当年母后去世时,他还太年幼,即便平日里表现得再聪明,大人们也不会将正事儿对他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说,他连听取治国之道都是在父皇教皇兄时蹲旁边偷偷学的。
因此,小时候他并没有听父皇母后皇兄私底下说起国师。
后来他被抛狼窝,长大成人回京,那时国师府又刚好惨遭覆灭,京城上至权贵下至黎民全都忌惮国师府那冲刷了多日还残留的血迹,谁也不敢在国师府触怒了皇帝遭了灭门的情况下再提国师府半个字……
而他当时根本没想过国师府会跟他有关系,又刚好陷入了突发怪病的折磨里,他根本无暇追问国师府的事,为父皇送终后就再度去了边关。
等到时隔多年之后,太医跟他说,他的怪病极有可能是诅咒,或许与国师府有关系,这时候他着手去查国师府,已经晚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关于国师府的记载已被人销毁,国师府的事也已经随着岁月流淌被人淡忘,倒是朝堂里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有人记得国师,可那些大臣又碍于他狗皇兄的警告,每个人都对他闭口不言,所以他根本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