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中,吏部看似最重,实则在朝官眼中,户部才是真正的老大。张氏马上把儿子叫来,顶着两夜未睡的黑眼圈问情况。
张氏一怔,身后有杨家来帮衬的亲戚就叹道:“这娃倒是志向远大,可那武学乃是出大将的地方,我听闻那些公侯伯都想把自家子弟送进去,可长威伯说了,就算是皇子来了也得考试过关。
蒋庆之不置可否的点头,“还有呢?”
“是长威伯!”出来的亲戚中有人认出了来人,不禁惊呼。
吏部管着官帽子,但最终决定官位的不只是吏部,还有各自背后的势力,以及各方角力。
随即他就跪下,落泪道:“爹,我要进武学了。”
张氏抬头,“伯爷来了,让奴惶恐。”
蒋庆之看着棺木,“杨召是为国殉职,本伯知晓他的经历后,也颇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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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抹一把泪,愕然看着蒋庆之。
“户部以用度紧张为由卡住了虎贲左卫扩军,陛下恼火,可吕嵩做事滴水不漏,且这几年做的也不错。”
这话倒是实在,当初若非看在杨召诚恳的份上,张氏家中也不会把她嫁过来。
“老陆,莫要搪塞,这是陛下的交代!”严世蕃冷笑。
难道我对夫君没有情义……张氏甚至会这般想。
沈炼点点头,“这位便是长威伯,他既然开了口,丧事过后就让孩子去武学。”
蒋庆之再度颔首,随即走了。
杨胜扶了母亲一把,二人走出去。
“这娃是个有志气的,不过,还是先寻个活路才是。”
但夏元吉就是有本事把大明财政梳理的井井有条,不但没耽误朝中大事,而是还蒸蒸日上。
张氏和杨胜答谢。
亲戚们都与有荣焉。
有人在上香。
杨胜低头不语,张氏怒极了,回头找来扫帚,众人赶紧相劝,七嘴八舌的说着杨胜。
“夫君,长威伯说你……说敬佩你呢!”
不知过了多久,杨胜狂喜道:“娘,我要去武学了。”
她不知蒋庆之为何来,但想来杨召也不至于认识这位红得发紫的贵人,否则以杨召的性子,老早就和她炫耀了。
蒋庆之抬眸看了一眼那些亲戚,众人赶紧拱手。
众人不禁大笑,随后觉得在丧礼上大笑失礼,便极力忍住了。
比如说当年的夏元吉便是如此,成祖一生做了不少大事儿,耗费的钱粮更是能令后世户部尚书们闻之就想上吊。
有人来吊唁,张氏和杨胜必要有一人在场答谢。
他回身,拍拍杨胜的肩膀。
杨胜抬头,“娘,我……我想去武学。”
直至有人嘀咕,说看到锦衣卫的官员来寻杨胜,好像不欢而散。
“就怕阳奉阴违。”幕僚说道。
“那人叫做什么沈经历,说带我去锦衣卫见老师。”
“户部卡住了此事,陛下却寻不到借口动吕嵩,故而让咱们父子去寻户部的过失,这是要敲打户部,敲打吕嵩之意。”同样是嵩,严嵩对那位吕嵩却有些无可奈何。
对于未亡人来说,当心中重压一朝散去后,那悲痛就会如同洪水涌来。随后只能用时间去消磨它。把它从洪水慢慢变为小河,小溪,直至变成心中的那股潮湿。
张氏心中一松,此刻所有的精神仿佛一下就消散了,悲痛猛地从心底深处涌了起来。
“娘,那就是沈经历。”杨胜指着站在一旁的沈炼说道。
那些贵公子从小就学了书本和弓马都不敢去,咱娃没读过多少书,那弓马……”
“等你父亲的丧事后,便去武学报到。”
说到做的也不错时,严世蕃也难免讥讽道:“守财奴做的不错。”
蒋庆之颔首,然后问:“听闻你想进武学?”张氏赶紧说道:“大郎只是随口说说,伯爷莫要动怒。”
众人都觉得此人太过尖刻,但有人说道:“这话糙理不糙,那些贵人子弟都进不去,就大郎这般的,还是算了吧!嫂子,说是锦衣卫对大郎有安排?”
众人唏嘘不已。
老大,你爹去了,如今这个家你娘撑着艰难,你要体谅她才是。”
“你爹去了,你娘此后拉扯你可不易。要体恤她才是。”
“就是。”有妇人尖刻的道:“你也不看看自家,要出身没出身,要本事没本事,还想进武学。照我说,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好生帮你娘才是。回头寻个小生意做做,比什么都强。什么大将……咱们这等人家,哪敢奢望嘞!”
张氏的眼睛有些红肿,仔细看了看,“是个读书人呢!那是谁?我怎地不认识?”
户部手握钱粮,若是当家人本事大一些,强项一些,甚至能让帝王也无可奈何。
“他兴许会,但后果……”严世蕃说道:“户部卡住那事儿,便是给陛下添堵,查户部贪腐,便是陛下的反击。陆炳若是阳奉阴违……芮景贤可不是善茬!”
“蒋庆之呢?”崔元问道。
自从妻子怀孕后,蒋庆之就几乎隐身了。
严世蕃突然想骂娘。“我倒是忘记了他,虎贲左卫乃是蒋庆之的禁脔,这事儿该他着急啊!去个人,把里面的内幕透给蒋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