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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一颤,我从梦中猛然醒来。
已然忘记梦境内容,却残留着梦中的感觉——自欺欺人,有如参加旧爱婚礼。
终归清醒了。原来我不知不觉枕着颈枕入睡了,幸好那手提胶箱依然安放在我的坐椅下,没有滑出来,不然内里的三个瓷娃娃定会全数碎成垃圾。
相爱三年,我每年亲手烧製一个瓷娃娃给他,因为他曾盛讚我的瓷娃娃天下无双。后来我知道那全是花言巧语。对他而言,我的瓷娃娃从来只是垃圾。
我望望手錶,估计尚有十五分鐘机程。
我向空姐要一杯橙汁。她奉上化学合成的假橙汁。假的橙色,假的果香,假的味道。假得彻底,假得光明正大,我喜欢。我细嚐它的假,正如我曾细尝他的假。他的假渗着真,他的假偷偷摸摸地偷走我的心。
我举杯一饮而尽,尽力消化它的假和他的假。
嗯,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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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一颤,我从梦中猛然醒来。
已然忘记梦境内容,却残留着梦中的感觉——刚强独立,有如走出失恋阴霾的过程。
终归清醒了。原来我不知不觉伏在工作枱上入睡了,幸好那包装瓷娃娃的礼物盒依然完好,没有被压歪。
我每年都会烧製一个瓷娃娃。如果我有伴侣,我会将瓷娃娃送他;如果我是单身,我会把瓷娃娃留在身边。今年的瓷娃娃去向未明,因为我有暗恋的人——我打算今天带这瓷娃娃向他表白。
我望望掛鐘,惊觉只有七分半鐘赶往车站。
我匆匆更衣妆扮出门,谁料途中下起倾盆大雨来。没有带伞,我弯身将礼物盒护在胸前,一股劲儿衝往车站。正在车站排队的两个小学生看见我的狼狈相,忍不住笑得前仰后翻。我不介意他们的嘲笑,只怕心里的他会认为我异相。
不!绝不能有此想法!
无论如何,总得要用最好的姿态和心态示现人前!
我扬手拍掉掛在发梢的雨珠,细心拉整衣衫和裙子,用纸巾抹去黏附脚踝的微湿灰尘。执整以后,我回望两个无礼的小傢伙轻蔑一笑。
嗯,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