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见太监王怀恩被自己给吓住了,停下脚步说道:
“王公公,很感谢你前来宣旨,若是本官记得不错,皇上的内臣与外臣私下交通,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罪,今日王公公所言,本官就当是已经忘了,但是,若是日后还听到这些话,本官可就不能保证这嘴巴关不关风了。”
“你、你、你......”
王怀恩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这张贤放着唾手可得的好处不要也就罢了,竟然还威胁自己私通外臣,这可不仅是打了自己的脸,也是打了宰相贾太师的脸面啊!本想着这次宣旨,怎么样也得弄个上千两的银子,结果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货色,气的王怀恩话都说的结巴了,王怀恩一拂袖字,气呼呼的就走了出去。
片刻,县令和李庭芝就跑了进来,尤其是那县令,脸色都已经苍白了,战战兢兢地的说道:
“张指挥使大人,我的祖宗,这就究竟是怎么啦?为什么王公公那么生气啊?我们可不要到手的功名又飞了,那可就瞎折腾了啊!”
张贤见李庭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道,不愧是个纵横历史的大人物,就凭这份定力,那县令就算是官职做的再高,也就相形见拙了。张贤也不避讳,直接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向县令和李庭芝说了,李庭芝倒是欣慰的点点头,微笑向张贤投来肯定的目光。就剩下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楞在当场的县官儿,这县令已经开始严重怀疑这张贤是不是脑子有病,自己花钱都搞不定的好事情,对张贤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竟然还会往外推?
张贤和李庭芝丢下发愣的县令,二人出到县衙大堂外,李庭芝呵呵一笑,说道:
“张指挥使大人,你要是得罪了贾太师,你这大好的前程说不定可就保不住了,但是本官却高升一级,成了太子少保,走走走,本官今日算是沾了光,不知张大人是否愿意与老夫府上共谋一醉?”
“李大人太客气了,能与李大人把酒言欢,下官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切悉听尊便!”
张贤也不客套,上次李庭芝交给自己书信的事情,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原委呢,正好将就此次机会询问一下。
张贤第一次来到李庭芝的府邸,没有想象中的气派,却也十分的干净整洁,亭台楼阁倒也拥有明显的江南气息,张贤忍不住说了声: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李大人府邸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湖边垂柳倒影着假山流水,真是十分的雅致啊!”
李庭芝见张贤夸奖其府邸,自然也很开心,这李庭芝一生光明磊落,忠君报国,唯一爱好就是这江南亭台楼阁,今日遇到知音,便和张贤闲聊了起来,说道:
“老夫看得出来,张大人是潜龙在渊,绝非池中物,今日所作所为,别看眼前是吃大亏,若是熬得过去,将来何愁不青史留名!对了,你可知道先前给你的书信是谁交给老夫的吗?”
“晚辈确实不知,还请前辈告知一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张贤对着李庭芝做了一个揖,诚恳的说道,没想到李庭芝听完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后辈当真是聪明,一转口我们就成了前辈后辈了,不过,老夫甚是看好你啊,做你前辈,老夫也算是脸上有光啊!现在老夫也直言相告,先前那书信是万里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江万里大人之孙儿江永成拜托老夫转交给你的。江永成说他在归途中,遇到鞑子兵截杀一队宋军人马,这是从尸体上发现的书信,故而让本官转交于你。
当时老夫才知道,原来你和江万里江大人一家颇有渊源,这才出言提醒你,一来不希望张小兄弟走错了路,二来也要多加提防小人,都说疆场血腥,其实官场同样的血腥,而且杀人不见血。”
李庭芝说完,长长谈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当今朝政,把持在奸臣贾似道手中,这贾似道如果仅仅是贪财也就罢了,问题是贾似道擅政后,位极人臣,极力推行卖国张,媾和蒙元鞑子,使疆土日削,国势日危。江大人这种正人君子眼见在朝中难以撼动贾似道,自己的军政主张全部被贾似道否决,已经多次请求告老还乡。但是江大人毕竟声望摆在那里,再加上皇上对江大人的学问和才能极为信任,贾似道一时还不敢置江大人于死地。现在朝廷也就那么几位大臣在苦苦支撑危局,国事艰难啊!”
张贤看到李庭芝落寞的表情,心中不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