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轻轻拍了一下王复,知己者,一切尽在不言中,张贤太了解王复现在的心情了,劫后余生伴随着希望,和当初的生死苦战两相对照,谁还能淡然起来?张贤继续对大家说道:
“诸位,今儿我们算是双喜临门,一则我们辛苦数月终于缴了皇差,二则铲除了本官家中是非根源,降服了县令,而且里里外外获得大笔银两,现在我们可以放开手脚,按照本官先前计划行事,大家记住了,你们几位是本官的肱骨,钱和人,你们不必担心,尽管放开了手脚给本官锻造一支无敌神军,这就是你们的现阶段首要的任务。”
张贤笑着说道:“现在事情已经了结,大家今晚上的要务就是回去陪兄弟们喝庆功酒,喝好了就回家去陪陪妻儿老小,明天放假三天,三天后大家准时到县衙,听候本官差遣!”
大家轰一声就叫了起来,拉着张贤就要去拼酒,连王复似乎都受了感染,嚷着要和张贤不醉不归,出到门口,王雨瑶走了过来,拉住王复衣袖轻声说道:
“爹爹身体要紧,还是少饮些酒才好!”
张贤听闻王雨瑶劝王复少喝酒,人家父女之事不便参合,就快步走到了前面去,给他们父女说话的空间,王复见自己宝贝女儿拉着自己衣袖,眼睛却瞟着已经走到前面二十步外的张贤,心中明了,笑着说道:
“女儿啊,你是嫌弃爹爹年级老了吗?想当年在四川,老夫一个人要饮十斤烈酒,酒桌上谁是老夫对手?你是怕爹爹把张大人给灌醉了心疼吧?哎!实在是当年给你定下的亲事害了女儿啊,爹爹现在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王雨瑶被父亲说中心事,脸上微微一红,远远的望了了一眼张贤,低眉说道:
“看爹爹说的,天大地大,在女儿心中,就是爹爹最大,做女儿的,当然希望爹爹身体好,所以,爹爹还是少喝一些酒的好。至于女儿姻缘,这就是命中定数,怪不得爹爹,古来姻缘,又有几人做的了自己的主!我们父女现在已经是亡命天涯的罪人,女儿情缘一辈子守着爹爹!”
张贤见王复和雨瑶仙子还在后面说话,心想着庆功酒要没要王复可不行,于是转过头大声说道:
“雨瑶姑娘放宽心,王教头可是本官一将难求的人才,绝对不会让其饮酒过量,伤害王教头身体的,姑娘要实在不放心,大可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庆功宴,做个监督官可好?”
“大人言重了,小女子岂敢监督大家庆功饮酒,只是善意提醒一下罢了,先前念心姐姐约我义结金兰,小女子就不叨扰了,告辞!”王雨瑶说完,风一样的缓缓离去。
牛大猛见张贤意犹未尽的样子,悄声说道:
“我说大人,之前你不是一口一个雨瑶仙子的喊吗?现在为什么叫姑娘了??”
张贤笑着拍了牛大猛一巴掌,悄声说道:
“在家里面和未来岳丈面前,本官岂敢造次?除非本官不想过安生日子了,走吧,你这老牛少闲扯了,咱们酒桌上用杯子说话!”
张家祠堂后山,一派热火朝天、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整个山谷密密麻麻的摆满酒席,上席十桌,全是百人队长以上骨干,下席那就数不胜数,张贤带着几位手下,对着新招募的家丁骨干队长们挨桌敬酒,王复发现张贤在和这些新老骨干们敬酒时,问的最多的就是这些骨干的姓名、籍贯、生辰,询问家中是否有困难,对于有困难的,立马安排人核实解决,让这些新人骨干感动的眼角发酸,张贤鼓励众人一番,说到开心处,也和大家一起开怀大笑起来,尤其是牛大猛、姜威、方坤、李金德等人,那还真的是放开了的大吃大喝起来。
走在张贤身后的王复,不得不感叹张贤驭人手段之高超,才片刻时间,那些新骨干都感觉自己被东家异乎寻常的尊重与重视,要知道,现在的大宋征兵,别说饷银拖了又拖,就算将领与普通军士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尊重,部下稍微不如将领之意,轻的那是一顿谩骂,稍微暴躁一点的将领,皮鞭拳脚都落在了部下身上。王复和新骨干们频频敬酒,找了个空隙悄声对张贤说道:
“大人好手段啊,老夫相信,往后这支军队,除了绝对听命于大人,估计就连皇帝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张贤回过头来,真诚的对着王复说道:
“王教头,实不相瞒,本官认为,但凡驰骋疆场,欲要纵横天下者,没有一支如臂指使的忠诚铁军,一切抱负都是空谈!要军队忠诚,首要的就是将领骨干们的忠诚,要做到将领骨干们的忠诚,那就需要待人以诚,需要让他们的能力得到认可、对他们的前程要予以提携,要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你能记住某个将领的生辰,甚至记住他家的一点小困难,你真心诚意帮他解决了困难,对于主将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身处困难之中的部下来说,那就是雪中送炭,这才是忠诚的源泉。一支军队的忠诚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从天上掉下来,而是这支军队将领悉心培养的结果,说白了,就是身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