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还扒着床沿在看他,似乎是耐心的在等他心情好了和自己交流,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少年时。
只是以前是学校宿舍的小床,现在是难民营一般破败的黑塔最底层,终究不是一回事。
日记抢来的躯体也和少年方谷也毫无相似之处。
现在似乎又到达了某个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去做错的事,还是去做更错的事?
路嘉木的手动了动,仿佛是为了耍它,芯片卡闪现出来了一瞬又立刻收回去了。
第190章
日记显然也看到了,周身气场变得更加殷勤,像是一只尾巴都快摇起来的小狗:[我会帮助你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但路嘉木知道它可不是什么无害小狗。
日记自觉了解路嘉木,路嘉木也同样了解活着时候的它,了解到抬股就知屎色的程度。
方谷此人虽然成年以后也依然很热情洋溢有时候欠欠的,但可能是早年想当爹想了太久,如果路嘉木在某个很重要的事情上没听他的招他生气了,或者什么时候突然耍了他一下,他会突然散发出一种很淡的爹味。
具体表现为态度突然略微冷硬,不再嘴欠,话变少开始端着但失去逻辑。明面上充分表达对他的支持尊重,但表情上会出现一些轻微的距离感,还会立刻走开但过会还要回来絮叨几次探探口风。
反正就算有什么事来找路嘉木帮忙,他也会下意识端一下架子,让自己处于主导地位,绝不会毫无下限的殷勤。除非他做错了事,或者很心虚觉得理亏。
越殷勤越心虚。
因为路嘉木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非常能装,甚至还要假装没看出来再变本加厉一次试试看,假装正经的反复在他雷区来回蹦迪,导致方谷活着的时候就几乎从来没意识到自己还有这些小习惯。
之前它还只是个本子的时候,路嘉木还得透过字迹和用词略微揣摩一下,但自从它抢了个身体开始,它这点小心思真的是一下就能看出来。
它肯定要么是在刚刚那些大量真话里撒了什么谎,要么就是说的全是真话但掐头去尾的瞒了什么。
路嘉木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但知道这张电梯卡有可能就是阻碍它的最后一道防线。
诚如日记所说,黑塔底层居民虽然是重要的人力资源,但是被固定在第一层不许离开,很明显终究也是随时就可以抛弃的弃子。
上层的领导肯定也有紧急断尾的预案,如果下层发生灾变能把上下层瞬间隔离开,确保决断层的安全。
在最底层就开始杀人越货实非明智之举,所以它也必须要上电梯,这就是它现在还不得不好声好气说话的最根本原因。
一旦乘坐进电梯或者进入电梯井,它就随时有可能本性暴露,到时它到底有没有攻击性谁也说不好。
路嘉木开始反复玩卡。
日记扒着床看了一会,看他反复把卡拿出来揣回去拿出来揣回去,就是让自己看得到拿不到的耍自己,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该说点什么了,于是很笃定的开口:“你信不过我。我哪儿看起来不值得信任了?”
路嘉木没出声,示意它自己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哪不好。
日记想了想:“你觉得我可能会伤害你,或者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