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这一口是真狠。
霍景行眸光冷淡地射向旁边的心理医生高维，后者立即会意，立马上前给宁熙辰注射了镇定剂。
小小的身体里，那股肆虐的暴戾和挣扎终于平息下来。
同时，霍景行松开了手。
宁展颜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推开他，转身满脸泪痕，心急如焚地扑向了儿子。
“辰辰……”她抓着儿子冰凉的小手，贴在脸上，心疼得要命，哑声唤着，“辰辰，别怕，没事了。妈妈在这里……”
“妈咪……”宁熙辰小脸惨白，半阖着眼，目光落在妈咪脸上，眼里总算透出点光来，恢复了一线清明。他擦掉宁展颜脸上的泪水，内疚地轻声说，“妈咪，对不起……”
他知道他做了很糟糕的事，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宁展颜却觉得每个字都是插向心口的刀，令她痛不欲生，强颜欢笑地抚摸着儿子苍白的小脸。
“不怪你，辰辰，妈咪知道的……别怕，妈咪在这里，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镇定剂的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宁熙辰太累了，小小的身躯显然已经撑到极点，眼皮很快合上了，但小手依然抓着宁展颜不肯放，嘴里喃喃轻声念着什么。
宁展颜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妈咪，我很乖……我没有，没有乱跑，没有不听话……”
宁展颜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霍景行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女人纤细单薄的背影，心生出几分不忍。
他缓步上前，安慰性地想说点什么：“宁展颜……”
大手伸出去，还没落到她肩头。
宁展颜却先站了起来。
她没看霍景行，只红着眼，问旁边的医生：“辰辰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高维有些为难不忍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的霍景行，请示他的意思。
那个过程，他身为医生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过于残忍，更何况，告诉孩子的亲生母亲。
霍景行微微凝眉，半晌还是松了口：“告诉她吧。”
这女人倔起来，恐怕谁都拦不住。
高维这才叹了口气，面带同情地对宁展颜说：“一般来说，催眠是通过不断加强的心理暗示，达到对患者心里操控的目的。但也有些特殊情况，可以采取更激进，更有效的手段……比如借用药物辅助和外界刺激。
肉体受得刺激越大，精神就越脆弱，越好操控……而辰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人操控，对方用的手段，很残忍。”
高维尽量说得委婉了些，可宁展颜很清楚，能让一个心理医生说出“残忍”二字，足可见那些畜生对她儿子用了怎样可怕的手段！！
站在宁展颜身后的霍景行几乎能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颤意，是愤怒是心疼也是……难以言喻的浓烈自责。
“宁展颜……”他手终于落在她肩上，霍景行不是擅长安慰人的，只皱着眉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呵……”宁展颜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她没有办法对自己说“不是你的错”。
她是辰辰的妈妈，是她没有照顾好他！
身为一个母亲，她没办法原谅自己！！m.
就在这时候，辰辰衣服口袋里的小手机响了。
宁展颜狠狠揉干眼眶，手微微颤抖着伸过去，取出手机一看，是江柔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