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斜阳眉心蹙起:“听上去倒有点像诅咒。”
“我们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的。毕竟文嵘出生前,家主给他推算过,会是天赋极高的小辈, 因此颜家都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颜老爷子抚摸着泛黄的照片,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像是不忍说接下来的事。
“后来颜家找了很多办法, 但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有人将文嵘的事情说了出去,多方断定后, 他们认为这不是诅咒,而是凝结起的怨气。”
晏春深手指轻叩, 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在活人身上,凝结出了人死后才会有的怨气?”
颜老爷子点头,盛斜阳抿唇,几乎可以预见这人的结局。
玄门一道,身死道消者众。在早些年,更有鬼物混入其中,所以每个人会疯狂的,扼杀所有不祥的可能。
——这个所有的限定,自然包括血亲。
一个未曾经历过什么的青年人,要他无声无息的消失,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最终是由文嵘的爷爷亲自开坛,做了血封令,没出三天,他就遇上了车祸,当场死亡。”
“血封令这种咒术,本身要取至亲之人的血液为引。”盛斜阳喃喃道,“他们居然也肯?”
“文嵘的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当时他的父亲正在争下任家主的位子。他父亲不是最得老家主欢心的那个,所以……”
所以就拿颜文嵘,做了投名状。一个杀伐果决的家主,会带着颜家走向一个更光明更安全的未来。
晏春深闻言道:“可是上一任颜家掌事的,身上并无人命因果。”
盛斜阳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按说以他们这个年纪,应该从没见过这些长辈才是。
晏春深似也发觉出了纰漏,轻咳了声:“我以前曾见过上任颜家掌事的照片,从面相上看,应是宽厚之人。”
盛斜阳笑着挑眉,明显不信对方的鬼话。
晏春深只得摸摸鼻尖,强行把话题岔开:“这中间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是文嵘生来怨气太深,难入轮回。滞留人间时,得知了身死的内情,骤然成了厉鬼。随后他回到了颜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进入了一个小辈的皮囊里,将他的父母折磨的疯癫。一个疯子,自然不能担任家主的位子了。”
“再后来这小辈的言行实在与从前相差太大,加上肉身被厉鬼的阴气侵蚀太久,逐渐露出腐臭的气味,才终于东窗事发。可是那时已回天乏术,只能将其镇压。”
一口气将家丑和盘托出,颜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更多的却是对曾经的唏嘘。
“不过水晶大厦,恐怕也没法撑多久了吧。”盛斜阳想起那晚回荡的、不甘的惨叫。
“我们本想用大厦里的金银和血棺,作为镇压的引子。现在看来,或许是适得其反。而且旁边的第七中学异动频频,很难说他们的目的是把中学进一步异化,还是想要将文嵘放出。”